姜槐本來還打算邀請一下李牧寒和夏玥這對神仙眷侶。
但電話打過去,電話那頭,風(fēng)聲呼嘯。
似乎是在什么極高或極快的地方。
“抱歉啊,姜槐,我們現(xiàn)在可能不太方便?!?
李牧寒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無奈。
“我和夏玥正帶著兒子周游世界呢,目前正準(zhǔn)備前往北極?!?
“去北極干嘛?”
“看霸王龍。”
雖然姜槐很想說,無論是從地質(zhì)年代還是地理位置上來看。
北極都沒有霸王龍。
但沒等他開口,電話那頭就傳來了玲笙興沖沖的聲音。
“姜大哥!我們正要去北極看霸王龍呢!”
“唉。”
李牧寒嘆了口氣。
“玲笙說他想看,我們當(dāng)?shù)鶍尩模陮⒆拥年P(guān)愛缺失太多了,現(xiàn)在必須得好好彌補(bǔ)一下?!?
“玲笙說了,北極不僅有霸王龍,還有三個腦袋的飛龍!搞得我都有些好奇了?!?
“如果遇到了,我和夏玥就順便抓兩只,給玲笙當(dāng)寵物養(yǎng)著玩兒!”
他想了一下,他們說的……
難道是哥斯拉和王者基多拉?
算了……
還是不打擾他們這甜蜜的親子時光了。
不過,在掛斷電話前。
李牧寒和夏玥也十分放心地,把玲玥托付給了姜槐。
讓她跟著一起去散散心。
于是姜槐便直接拿著備用鑰匙打開了玲玥的公寓門。
然后,在她那堆滿了游戲手柄和零食包裝袋的昏暗房間里。
找到了正裹著被子睡得天昏地暗的玲玥。
一把就將她從床上拎了起來。
“干什么?。扛墒裁??!誰!誰?。??”
被突然拎起來的玲玥猛地驚醒。
一邊掙扎一邊發(fā)出了驚恐的尖叫。
“帶你去大自然,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姜槐的聲音,平淡無波。
“不是你有病吧???現(xiàn)在才早上6點?。?!我才剛睡下半小時啊!”
玲玥看著窗外那蒙蒙亮的天色,發(fā)出了絕望的哀嚎。
“趕緊起床洗漱?!?
姜槐完全無視了她的抗議,直接將她扔在了浴室門口。
“林鈴已經(jīng)在門口等你了?!?
“哈?你說什么……我沒聽清……”
玲玥的哀嚎,戛然而止。
“我說,林鈴來了?!?
“啊?啊……”
玲玥的腦子,仿佛在這一刻才重新開始運(yùn)轉(zhuǎn)。
“……林鈴來了?行吧,我去洗漱?!?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著哈欠,乖乖地,走進(jìn)了浴室。
姜槐來到客廳,林鈴正百無聊賴地坐在沙發(fā)上。
晃著兩條白皙的小腿,看起來心情不錯。
“你和尹佳,是怎么熟悉起來的?”
姜槐一邊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邊好奇地問道。
在他印象里。
這兩人的性格和生活軌跡,可以說是南轅北轍。
完全搭不上邊。
林鈴則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撇了撇嘴說道。
“哦,就之前圣徒搞的那個什么全球冰凍時代?!?
“我正好路過她家那個窮鄉(xiāng)僻壤的村子,看她和她那一堆弟弟妹妹快要被凍死了,就順手,救了她一下?!?
她說的云淡風(fēng)輕,仿佛只是在路邊隨手撿了片葉子。
“哦?正好路過?”
“是啊?!?
“順手?”
“是啊,你什么意思?”
“沒想到,你還能做好事???”
“要你多嘴!”
林鈴立刻橫了他一眼。
等夏玲玥磨磨蹭蹭地收拾完畢,打著哈欠從房間里走出來之后。
幾人便一起下了樓。
樓下已經(jīng)停著一輛黑色的商務(wù)車。
這輛車會直接帶他們?nèi)ニ饺藱C(jī)場。
拉開車門,夏玲玥看到了陸晚吟和已經(jīng)恢復(fù)得差不多正在補(bǔ)覺的墨羽。
還有一臉寵溺地給墨羽蓋著毯子的霜冉。
姜槐最后一個上了車,在車門關(guān)上的那一瞬間。
他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嚴(yán)重的問題。
“等等?!?
車內(nèi)的所有女性,目光都齊刷刷地看向了他。
“這一趟……好像就我一個男的?”
他看著滿車的鶯鶯燕燕。
突然感到了一絲莫名的壓力。
“要不……我還是不去了吧?!?
話音剛落,坐在他身后的陸晚吟。
便立刻伸出雙臂,從后方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哎呀,你可是咱們的班長~”
她的聲音,甜得發(fā)膩。
“班長不去怎么行!人家尹佳,可是專門邀請了你的!”
“我也不是你們班的啊,我和林鈴可是上三班的,你們?yōu)貅[班聚會為什么要拉上我們這兩位精英?”
夏玲玥笑著說道。
“噢喲,精英版了不起哦,你現(xiàn)在敢不敢和我家小羽毛再打一架~?”陸晚吟一邊捏著補(bǔ)覺的墨羽的臉一邊說道。
“打就打,誰怕誰!林鈴!上!”
“.....你自己上?!?
...
...
尹佳的老家,在西南的群山深處。
那是一個,在手機(jī)導(dǎo)航上都查無此處的小山村。
可以說是,真正的四面環(huán)山交通極其不便。
飛機(jī)只能降落在相隔了很遠(yuǎn)的城市。
清晨七點,當(dāng)?shù)谝豢|陽光,剛剛刺破云層時,他們便踏上了旅途。
下了飛機(jī),一行人馬不停蹄地又坐上了前往小城市的火車。
綠皮火車在崇山峻嶺之間,哐當(dāng)哐當(dāng)?shù)卮┬辛苏齻€小時。
窗外的景色,也從繁華的都市逐漸變成了連綿不絕的青山。
下了火車,本以為目的地就在眼前。
但現(xiàn)實卻給了他們沉重的一擊。
他們還需要轉(zhuǎn)乘大巴車。
那是一種,只有在老電影里才能看到的有些破舊的大巴車。
車上混合著柴油、汗水和山貨的復(fù)雜氣味。
在狹小的空間里肆意彌漫。
大巴車沿著蜿蜒曲折的盤山公路,開始了它漫長仿佛沒有盡頭的旅程。
明明早上7點就已經(jīng)上了飛機(jī)。
但此刻,夕陽西下,金色的余暉已經(jīng)染紅了天邊的云彩。
時間早已悄然來到了下午6點。
他們卻依舊在那條仿佛永遠(yuǎn)也走不完的山路上,劇烈地顛簸著。
車窗外是萬丈深淵。
車輪每一次壓過路面上的坑洼,整個車身都會猛地一跳。
讓人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要被顛得移了位。
“嘔……”
陸晚吟臉色蒼白,緊緊地捂著嘴。
懷孕的身體本就敏感,在經(jīng)歷了這長達(dá)十個小時的海陸空三棲奔波。
尤其是這最后一段堪比“極限越野”的大巴之旅后。
她終于還是沒能扛住,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差點就吐了出來。
姜槐連忙遞上水,輕輕地拍著她的后背。
而另一邊,夏玲玥的情況則要直接得多。
她早就已經(jīng)受不了了,抱著一個塑料袋,吐得是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我不行了……我不行了……”
她有氣無力地,癱在座位上。
臉色比陸晚吟還要難看。
“我……我長這么大,就沒坐過……這么久的車……”
她感覺自己不是來旅游的。
而是來參加一場,名為“長途客運(yùn)”的極限生存挑戰(zhàn)的。
最后,還得是萬能的霜冉出手。
她從隨身的小藥箱里。
拿出了一瓶自己特制散發(fā)著淡淡草藥清香的小藥丸。
給每個人都吃了一顆。
藥丸入口即化,一股清涼的氣息,順著喉嚨,直入腹中。
瞬間便撫平了那翻江倒海的胃部不適。
也緩解了眾人因長時間顛簸而產(chǎn)生的眩暈與疲憊。
情況這才稍微好轉(zhuǎn)了一些。
在車上姜槐也抽空和楚河通了個電話。
報了聲平安。
聽著電話那頭楚河依舊在為許晴的事情忙碌。
姜槐也表示。
會給他多拍一些尹佳老家的照片,讓他也感受一下這里的風(fēng)土人情。
電話那頭的楚河心情聽起來似乎比前段時間好了很多。
他告訴姜槐。
普羅米修斯那邊的研究很有進(jìn)展。
許晴和梳盈的內(nèi)核分裂,已經(jīng)找到了一個相對穩(wěn)定的方案。
雖然過程依舊復(fù)雜且漫長,但總歸是看到了希望。
他還笑著說。
等許晴和梳盈徹底恢復(fù)了之后,他一定會帶著她們和大家再來一次這里。
就這樣,在夕陽的最后一絲余暉也徹底隱沒于山脊之后。
那輛顛簸了一整個下午的可憐大巴車。
終于在一片相對平坦的空地上,緩緩地停了下來。
“到了?!?
司機(jī)師傅用帶著濃重地方口音的普通話喊了一聲。
車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一股沁人心脾,帶著草木與泥土芬芳的清冷空氣。
瞬間便涌入了那渾濁的車廂。
眾人紛紛走下車。
當(dāng)雙腳重新踏上堅實的土地時,都被眼前的景象給深深地震撼了。
這里,是一片被群山環(huán)抱的巨大山間盆地。
空氣是如此的清新純凈。
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在給自己的肺部做著一次最徹底的洗滌。
城市的喧囂與塵埃,在這里被滌蕩得一干二凈。
雖然是四面環(huán)山。
但這里的視野卻異常的開闊。
抬頭是紅寶石一般璀璨廣闊的黃昏。
幾顆早早亮起的星辰在天幕之上。
閃爍著璀璨的光芒仿佛伸手可及。
而環(huán)繞著他們的那些山也并非是低矮的丘陵。
那是一座座高大巍峨,直插云霄的雄偉山脈。
山峰的輪廓,在天幕下勾勒出如同遠(yuǎn)古巨獸脊背般的蒼勁剪影。
遠(yuǎn)遠(yuǎn)看去,山腰之上云霧繚繞。
在稀疏的星光月色之下,宛若仙境。
唯一的缺點,就是……
有點冷。
那種來自山區(qū)純粹的寒意。
讓剛剛從溫暖車廂里出來的眾人都下意識地裹緊了身上的衣服。
就在眾人還沉浸在這壯麗的原始自然風(fēng)光之中時。
一個清脆悅耳如同山間清泉般的少女聲音,穿透了寧靜的空氣,傳了過來。
“班長!晚吟!這里!這里!”
眾人循聲看去。
只見在不遠(yuǎn)處那條通往村莊的小路上。
一個熟悉的身影正領(lǐng)著幾個高高低低的小孩子朝著他們,用力地?fù)]著手。
是尹佳。
此刻的她褪去了一身都市的裝束。
穿著一件簡樸洗得有些發(fā)白的碎花連衣裙。
那質(zhì)樸的衣著,非但沒有掩蓋她的光芒。
反而讓她整個人都散發(fā)出一種與這片山水融為一體最純粹自然的美。
她那頭無需任何染燙,天生便如初雪般的銀白長發(fā)在山間的晚風(fēng)中輕輕飄動。
白皙得近乎透明的皮膚在朦朧的月色下,仿佛泛著一層淡淡的柔和光暈。
她就那樣,俏生生地站在那里,宛若一位偶然降臨凡塵的山間精靈。
而她的身邊,則圍著幾個小腦袋。
那些就是她的弟弟妹妹們。
他們一個個都睜著好奇而又清澈的大眼睛,有些害羞地躲在尹佳的身后。
探頭探腦地打量著這群,從遙遠(yuǎn)城市里來的客人們。
尹佳帶著眾人,走在通往村莊崎嶇不平的小道上。
她一邊走,一邊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
這條路還要走上二十分鐘,才能真正到達(dá)村子。
這一次,陸晚吟倒是沒有再抱怨了。
一來是因為她見到了許久未見的閨蜜,正嘰嘰喳喳地,和尹佳聊著分別后的各種趣事,興奮勁兒還沒過去。
二來則是因為她坐著特制的輪椅。
反正全程都有姜槐在后面推著。
雖然坑坑洼洼的路面讓她的屁股被顛得還是有點疼。
但相比之前在大巴車上的那種折磨,這點顛簸已經(jīng)完全可以忍受了。
最關(guān)鍵的是空氣非常清新。
尹佳再次向眾人道歉。
她說因為她所在的這個村子實在是太偏僻了。
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片大山的懷抱里。
基本上也沒什么外人會來這兒旅游。
所以連一條像樣的通往外界的大路都沒有修。
姜槐笑著擺了擺手,表示完全不介意。
“我們來這里,就是為了感受這種最原始的風(fēng)土人情。要是修成了柏油馬路,反而沒了那種感覺?!?
這時候,走在前面的夏玲玥,舉著手機(jī)在空中晃了半天,臉上露出了有些疑惑的表情。
“奇怪……怎么一點信號都沒有了?”
尹佳聞解釋道。
“我們這里的信號基站離得很遠(yuǎn),而且中間還隔了好幾座大山,信號非常弱,時有時無的。”
“不過村子里有一部公用電話,是拉的專線,隨時都能打出去。”
夏玲玥聞,重重地嘆了口氣,認(rèn)命般地把手機(jī)揣回了兜里。
“唉,來的路上姜槐說這里不通網(wǎng)、信號弱,還真不是騙人的啊?!?
一旁的林鈴,倒是顯得無所謂。
她伸了個懶腰,深深地吸了一口那清冷的空氣。
用一種過來人的語氣對夏玲玥說道。
“唉,你啊,在這一周還是暫時放下你那些高科技的電子設(shè)備,好好地用你的眼睛和心去感受一下這最純正的大自然吧?!?
“我覺得作為之前污染環(huán)境的罪魁禍?zhǔn)?,你不?yīng)該說這句話?!?
夏玲玥毫不客氣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