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魔巡游的地下,那座專門用于收容滅世者的特殊房間,此刻顯得格外寂靜。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能量波動,那是林鈴身上散發(fā)出的,足以令任何生命感到敬畏的毀滅氣息。
她已經(jīng)等待姜槐多時了。
當感知到姜槐的到來時,才緩緩睜開了那雙仿佛蘊含著星辰生滅的眼眸。
“你來了?!?
她的聲音平靜無波,卻帶著一種洞察一切的深邃。
姜槐點了點頭,走到她的面前。
“在我做出最終決定之前,”她再次警告姜槐,語氣嚴肅而凝重。
“我必須讓你明白,一旦我和你聯(lián)手,那么,永恒和荒蕪都會將這個世界列為最重要的目標。到時候,你要面對的,將會是難以想象的洪水猛獸?!?
她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仿佛要穿透姜槐的靈魂。
“那將是真正的宇宙級災(zāi)難,是法則層面的對抗,是無數(shù)文明的覆滅。這不是區(qū)區(qū)獸潮可以比擬的。你真的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嗎?去面對那樣的未來?去承擔那樣的責任?去做一個真正的......英雄?”
姜槐的眼神沒有絲毫的動搖,他迎著林鈴的目光,平靜而堅定地點了點頭。
“我不是英雄,只是一個拿錘子的約德爾人。”
“?”
“.....抱歉,被李牧寒影響了,你別管我,繼續(xù)說?!?
“我最后問你一次,你真的準備好了嗎?”
“我寧愿犯錯,也不愿什么都不做?!?
他的聲音不高,卻擲地有聲。
林鈴注視了他片刻,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冷笑。
“真是個瘋子?!?
“彼此彼此?!?
姜槐毫不示弱地回敬道。
在這個瘋狂的宇宙中,想要守護某些東西,或許只有瘋子才能做到。
而后,兩人不再多,伸出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就在這瞬間,一股難以喻的能量波動從兩人交握的手中擴散開來,整個監(jiān)牢都為之震動。
緊接著,監(jiān)獄久違的提示音響起。
警告!檢測到未知高維能量接入……
能量匹配中……匹配成功……
正在解鎖最終權(quán)限……
所有原初之獸,都已收押。
好耶~恭喜您~從這一刻起,您將擁有所有監(jiān)獄的權(quán)限~
而這次的系統(tǒng)最后的一句話,不再是之前那種冰冷、機械的合成音,而是一個溫柔的女人聲音,如同春雨般滋潤心田,帶著一種令人安心的暖意。
“這個聲音……”
一旁的林墨立刻聽出了這個聲音,他的臉色驟然大變,眼中充滿了震驚與憤怒。
“月煌??!”他憤怒地吼道,聲音中充滿了不甘與……一絲恐懼。
下一秒,姜槐感覺自己被拽入了某個巨大的旋渦之中,周圍的景象開始扭曲、破碎。
一個女人的手從旋渦中伸出,把他拉了進去。
那只手柔軟而有力,帶著一種熟悉而陌生的氣息。
失重感與眩暈感同時襲來,仿佛穿越了無數(shù)個時空。
隨即,他回到了最初的那個監(jiān)獄辦公室。
頭頂吱呀的吊扇依舊在不知疲倦地轉(zhuǎn)動著,發(fā)出單調(diào)而催眠的聲音。
墻壁上老舊的時鐘指針停留在某個詭異的時刻。
角落里生銹的檔案柜散發(fā)著陳舊的氣息。
一切的一切,都沒有改變,仿佛時間在這里凝固了。
只是,這辦公室多了一個人……一個女人……
她靜靜地坐在那張熟悉的辦公桌后,臉上帶著溫和的微笑。
她的容貌美麗得令人窒息,仿佛凝聚了世間所有的美好。
她身上穿著一件簡約而不失典雅的白色長裙,與這個破舊的辦公室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卻又奇異地和諧。
“你好,初次見面?!?
女人微笑著開口,聲音正是剛才那個溫柔的系統(tǒng)提示音。
“你可以叫我月煌,也可以叫我,時空基金會的建立者。”
她的目光落在姜槐的身上,帶著一絲探究,也帶著一絲……欣慰。
“當然,如果……你愿意的話,也可以叫我,塔拉維希?!?
當最后一個名字從她口中吐出時,姜槐的心臟猛地一震。
真理軍團,塔拉維希……
這并不是姜槐第一次和塔拉維希見面。
但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現(xiàn)在的塔拉維希和之前見到的時候不太一樣。
眼前的她,少了幾分高高在上的神性,多了幾分……人間的煙火氣。
雖然這“煙火氣”依舊是建立在俯瞰眾生的視角之上。
“不要擔心?!?
塔拉維希笑著說道,仿佛看穿了姜槐內(nèi)心的疑惑。
她的笑容溫和而睿智,帶著一種令人安心的力量。
“因為現(xiàn)在的我還只是月煌,并沒有吞噬高維生物進化成真理軍團?!?
她坦然地解釋道,仿佛在訴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你做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么?”
姜槐沉聲問道,他需要一個解釋,一個關(guān)于這場跨越了無數(shù)時空的布局的解釋。
“我說我有一個巨大的陰謀你信嗎?”
塔拉維希眨了眨眼睛,語氣中帶著一絲調(diào)侃。
“信?!?
姜槐毫不猶豫地回答。
對于這些高維存在而,任何看似微不足道的舉動,背后都可能隱藏著足以顛覆宇宙的圖謀。
“唉,我可沒有那么多閑工夫去看一群螞蟻打架。”
塔拉維希攤開了手,露出一副無奈的表情。
“我的時間很寶貴,用在更有意義的事情上不好嗎?”
她頓了頓,眼神變得深邃起來。
“我在和人下一場棋。”
“一場已經(jīng)持續(xù)了數(shù)萬年的棋局?!?
“和誰?”姜槐追問道。
“偃師?!?
塔拉維希輕輕吐出這個名字,語氣中帶著一絲復(fù)雜的情緒,有敬佩,有無奈,也有一絲……懷念。
“也是我的恩師,嗯……當然,也是唯一讓我吃了敗仗的高維生物?!?
她自嘲地笑了笑。
“真是棘手啊,她明明那么弱小,但每次等我要抓住她的時候,她又像泥鰍一樣溜走了,還順便給我留下一些不小的麻煩?!?
“說實話,我所有的本事都是從她那兒學(xué)到的。”
塔拉維希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追憶。
“所以光靠我,真的沒法戰(zhàn)勝她?!?
“偃師已經(jīng)死了?!?
姜槐提醒她,這是他從各種信息中得知的結(jié)論。
“在你看來,死亡是什么?”
塔拉維希反問道,眼神中帶著一絲探究。
“以前我會告訴你,死亡就是生物意義上的死亡,社會意義上的死亡?!?
姜槐坦誠地回答。
“但現(xiàn)在,我不知道死亡意味著什么。”
經(jīng)歷了這么多,他對“死亡”這個概念的理解,已經(jīng)發(fā)生了根本性的改變。
“哪怕你擁有死亡本身的力量,你也無法解釋死亡?”
塔拉維希笑著說道,似乎對他的回答并不意外。
姜槐點了點頭。
“我不想與你爭論這個話題?!?
姜槐將話題拉回正軌。
“你讓我來到底是為什么?”
“我想讓你看清楚,你即將要面對的敵人……”
塔拉維希的笑容收斂,眼神變得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