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七,我跟你說哦!好過分哦!明明我們今天要在劇院演出的,是我們樂團(tuán)回國交流的第一場呢!”
“結(jié)果突然通知我們演出延期了!氣死我了!!準(zhǔn)備了那么久!”
楚瀟冉的語氣里充滿了委屈和不甘。
“哈哈哈哈,那沒辦法啊,可能是天氣原因吧,或者有什么重要活動。不是取消已經(jīng)很不錯了。”
陸七輕描淡寫地安慰道,他不能告訴她,這座城市正在經(jīng)歷一場怎樣的浩劫。
“哼,說得輕巧!”
楚瀟冉似乎有些不開心,但很快又恢復(fù)了活力,“陸七陸七,你要是在平京市就好了……我就可以找你吐槽了。”
陸七的心臟猛地一跳。
“嗯……我……就在平京市?!?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干澀。
電話那頭安靜了片刻。
“誒?!真的嗎?”
楚瀟冉的聲音拔高了八度,充滿了驚喜。
“啊~你該不會是……偷偷關(guān)注著我?知道我要回來?所以特地也來了平京?”
“少臭美了!誰關(guān)注你啊!我來平京是有正事。”
陸七嘴硬地反駁,臉頰卻有些發(fā)燙。
“哈哈哈哈哈~笨蛋,逗你的啦!”
楚瀟冉的笑聲更歡快了。
“那,如果你真的在平京市……要不要……我單獨為你辦一場獨奏會呢?”
“???有必要嗎?這么大雨,而且你不是剛說演出延期很生氣嗎?”
陸七故作不解。
“有必要?。》浅S斜匾?!因為啊......”
楚瀟冉的聲音突然溫柔了下來,帶著一絲鄭重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羞澀。
“我找到了……自己的音樂……不對,是……和你一起找到的,陸七……那首只為你而奏響的旋律,我終于完整地……抓住了它?!?
陸七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地撞了一下,酸澀而溫暖的情感瞬間充斥了整個胸腔。
“唉,那……你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那行吧?!?
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隨意一些。
“在哪兒?”
“你猜~”
楚瀟冉又恢復(fù)了調(diào)皮的語氣。
“我猜???趕緊說!都什么時候了還賣關(guān)子?!?
陸七有些急了。
“嗯~你猜嘛……今天沒辦法在聚光燈下為那么多人舉辦演出了……所以,我~單獨給你演奏哦~”
楚瀟冉的聲音帶著笑意。
“只等你到九點,陸七~如果你這一次,再不來……哼哼,那我就真的再也不理你了!”
“來!我一定來!!但是你說的模棱兩可的……”
陸七急得抓耳撓腮。
“陸七~我等你哦~”
楚瀟冉?jīng)]有再給他追問的機會,帶著一聲輕快的笑聲,電話被掛斷了……
“嘟……嘟……嘟……”
“真是個白癡!干嘛不直接告訴我啊!”
陸七對著手機低吼,臉上卻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
他迅速在腦海中搜索著和楚瀟冉在天海市的共同記憶,那些被他刻意壓抑的片段,此刻卻像電影般清晰地回放。演唱會?游樂園的摩天輪?還是……
就在這時候……
他口袋里另一部手機,那部屬于門達(dá)羅薩的內(nèi)線電話,突兀地震動起來。
笑容僵在了陸七臉上。
他深吸一口氣,按下了接聽鍵。
“燼焱。”
但是聲音卻不再是紅絲絨了。
而是一個陌生的,帶著金屬質(zhì)感的冰冷男聲。
“你好。從今天開始,我將擔(dān)任你新的聯(lián)絡(luò)員,代號‘指針’?!?
“啊?紅絲絨呢?”
陸七的心往下一沉。
“她被調(diào)走了?,F(xiàn)在有一項非常緊急的工作要交給您。s級優(yōu)先度?!?
指針的聲音不帶一絲情感。
“啥事啊……每次都這樣……”
陸七低聲抱怨了一句,不祥的預(yù)感籠罩心頭。
“根據(jù)最新情報,目標(biāo)李牧寒試圖與特管局前任高層朔白匯合。鐘淮安副局長命令,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就算用你的命,也要攔住李牧寒,阻止他與朔白匯合。重復(fù),不惜一切代價?!?
陸七呆住了。
阻止......李牧寒?
他下意識地抬起頭,望向國家大劇院的方向。
雨幕之中,一道耀眼的白光沖天而起。
而后他慢慢轉(zhuǎn)過頭,瞳孔驟縮,看到了那正乘著一條威武猙獰的白龍。
從國家大劇院的穹頂破空而出,向著某個方向疾速飛出的李牧寒。
巨龍的咆哮聲震耳欲聾,與他耳邊楚瀟冉那句“我等你哦”的輕語,形成了無比尖銳的對比。
一邊是九死一生的s級任務(wù),一邊是失而復(fù)得的珍貴約定。
冰冷的雨水,似乎在這一刻,才真正刺透了他的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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