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無盡之海那難以想象的深處。
一座宏偉而詭異的深海行者領地正靜靜矗立。
那是一座巨大的水下要塞。
其結構是高科技合金與某種深海巨獸骨骼。
以及散發(fā)著幽光的古老巖石的詭異結合體。
冰冷的能量管道如同血管般纏繞在古樸的巨石拱門上,閃爍著幽藍或暗紅的光芒。
要塞周圍,并非空無一物,而是游弋著各種奇形怪狀、明顯經(jīng)過生物改造的壯觀生物。
有的如同長著金屬甲殼的巨型海蛇,有的則是擁有多對復眼和節(jié)肢的半透明水母狀生物,它們是巡邏兵,也是生態(tài)系統(tǒng)的一部分。
在要塞最深處,一間由黑色晶石構筑、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線的巨大殿堂內,身材高大的深海行者緩緩睜開了它復數(shù)排列的、如同熔融黃金般的眼睛。
它的形態(tài)難以用生物的常識來理解。
主體覆蓋著暗青色的、帶有金屬光澤的幾丁質外骨骼。
仿佛一套天然生成的重甲。
它擁有四條粗壯的、末端帶著猙獰利爪的臂膀。
下半身則是類似節(jié)肢動物與觸手的結合體。
能夠牢牢吸附在巖石上,也能在水中高速推進。
它的頭部沒有明顯的口鼻,只有一片光滑的甲殼,甲殼上鑲嵌著六只大小不一、散發(fā)著強烈能量波動的金色眼眸。
它就是典型的深海行者,一種誕生于無盡之海黑暗與虛空的古老掠食者,強大、冷酷、且擁有集體意識。
此刻,這名強大的深海行者仿佛從漫長的沉眠中被驚醒。
它感受到了……一種跨越無盡距離、卻又無比清晰的波動。
一種銘刻在它們種族靈魂最深處的印記被觸動了。
它的耳畔仿佛回蕩起一個冰冷而威嚴的聲音,匯聚成一句話。
“女王……回來了?!?
它那沒有嘴巴的頭顱微微震動,開始用一種古老、沙啞、充滿復雜音節(jié)的語低聲呢喃。
那聲音在空曠的殿堂中回蕩:
“女王……回來了……女王……回來了……”
仿佛是接收到了某種神諭,幾乎在同一瞬間,遍布整個無盡之海所有領地的所有深海行者。
無論是在巡邏、在獵食、還是在沉睡,全都停下了動作。
它們齊刷刷地轉向某個方向。
緊接著,無論是在宏偉的要塞中,還是在荒涼的海溝里,所有的深海行者,都如同被無形的絲線操控般。
緩緩地、虔誠地跪伏下去。
它們將頭顱深深低下,用同樣的古老語,開始低聲呢喃、祈禱,匯聚成一股席卷整個黑暗深海的意識洪流。
“女王陛下……女王陛下……”
“恭迎女王陛下回歸......”
“吾等……謹遵號令......”
它們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迎接那位曾經(jīng)帶領它們走向“萬興時代”、以鐵腕統(tǒng)治了整片無盡之海的女王,再次降臨。
而在更深邃、更黑暗的海底溝壑之下。
沉睡了不知多少歲月的龐然大物開始蘇醒。
巨大的機械眼眸亮起紅光,那是機械利維坦和機械克拉肯。
這些融合了生物組織與普羅米修斯科技的戰(zhàn)爭巨獸。
正是當年那位女王帶給深海行者的“禮物”和技術。
此刻,它們巨大的金屬觸手和布滿能量武器的軀體開始活動,響應著那無聲的召喚。
女王已然歸來。
這片死寂了太久的無盡之海,似乎將再一次,徹底淪陷在深海行者的鐵腕與陰影之下。
與此同時,李牧寒一行人,正跟隨著那群自稱“老三”的鰩魚族,朝著它們的聚居地前進。
不得不說,這些長相滑稽、性格軟弱的鰩魚族,力氣是真的大得驚人。
也難怪,畢竟是傳說中能以“龍”這種級別的存在為食的生物。
雖然可能是撿漏或者圍攻,就算腦子不太好使,這基礎的蠻力是毋庸置疑的。
幾只體型格外壯碩的鰩魚族,用某種堅韌的海草編織成的粗大繩索,套在了懸浮在半空的卡戎擺渡船船頭。
然后,它們就這么在下方遍布殘骸的海床上,吭哧吭哧地,像拉纖一樣拽著這艘浮空的船往前走。
而另外幾名鰩魚族,則亦步亦趨地跟在雛雪身邊,態(tài)度畢恭畢敬到了極點,連大氣都不敢喘。
雛雪姿態(tài)優(yōu)雅地緩步前行,似乎對這種“前呼后擁”的場面習以為常。
她甚至還有閑心,用平淡的語氣問旁邊的老三。
“我記得,當年深海行者擴張的時候,你們鰩魚族……不是差點被殺得滅絕了嗎?你們不恨我嗎?”
老三和其他魚人聞,身體又是一抖,連忙用意識回答,語氣充滿了卑微和……實誠。
恨!當然恨啊!女王陛下當年……咳咳,深海行者太兇殘了!
可……可打不過?。?
是啊是啊,打不過,就只能投降??!
投降了……就先帶您回我們的大本營?。∥覀儼阎赖亩几嬖V您!到時候……說不定我們幾個還能活命……
這邏輯清晰、目標明確、毫無骨氣可的回答。
讓雛雪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她點了點頭,語氣依舊平淡:“嗯,你們做得很好?!?
跟在后面的李牧寒聽著這番對話,忍不住發(fā)出一聲充滿不屑的冷笑。
“呵,真不愧是軟骨頭,連思維方式都這么‘軟’?!?
就在他們逐漸靠近鰩魚族所謂的“聚居地”。
一片由巨大的、不知名生物頭骨和破損星艦外殼構成的復雜洞穴群時。
一直待在船上、嘗試連接信號的蕾雅,突然發(fā)出一聲驚呼。
她猛地撲到船邊,探出身子,朝著下方走在雛雪旁邊的李牧寒,用盡全身力氣喊道。
“我??!臥槽?。。 ?
李牧寒正被雛雪和魚人的對話搞得有點煩躁。
聽到蕾雅這沒頭沒腦的一嗓子,下意識地抬頭白了她一眼,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你連幾把都沒有,你‘草’什么?”
蕾雅似乎完全沒聽清李牧寒的葷話,或者是根本顧不上了。
她的聲音因為激動和難以置信而變得有些扭曲,再次用力喊道,這次吐字清晰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