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獅子的骨甲被一片片剝離時,發(fā)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生物士兵們動作嫻熟,手中的特制工具沿著骨片邊緣小心切割。
莫里亞蒂已經(jīng)換上了一身干凈的白大褂,她踩著高跟鞋來到試驗臺前,黑色絲襪包裹的修長雙腿微微交叉。
她指尖輕撫過白獅子裸露的血肉,感受著那份溫?zé)帷?
"真是美妙的造物。"她紅唇輕啟,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每一塊骨甲都如此完美,簡直就像藝術(shù)品,難怪它會成為你的備選方案。"
李玲安操控著鎖鏈,將白獅子牢牢固定。
隨著骨甲的剝離,鮮血順著試驗臺的凹槽緩緩流下。
夏玥的長槍精準(zhǔn)地釘在每個關(guān)節(jié)處,確保這頭野獸無法掙脫。
李知秋靜靜地看著這一切,拐杖輕叩地面。
他蒼老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波瀾,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生物戰(zhàn)士們繼續(xù)著手上的工作,解剖刀劃過血肉的聲響在實驗室內(nèi)回蕩。
"我很好奇,"莫里亞蒂一邊看著數(shù)據(jù)一邊說道:"你當(dāng)時在巷道里是真的想殺了我?"
李知秋杵著拐杖,眼睛里滿是慈祥,他干笑了兩聲"你不也是一樣…教授,把典獄長帶來的時候,你其實也打算觀察一下,看他能不能殺了我,對吧?"
莫里亞蒂冷笑一聲"看來咱們倆的合作也并非那么親密無間啊。"
李知秋點了點頭"無妨,本就不需要什么親密無間,只要我們都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就行了。"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氣息,混合著實驗室特有的消毒水味道。
李知秋看著那些被整齊擺放在托盤里的骨甲,輕聲囑咐道"動作小心點,把它的骨甲剝離了就行,不要傷到它的身體。"
“靈呢?”莫里亞蒂突然問道。
李知秋轉(zhuǎn)頭,瞥了一眼莫里亞蒂,不以為然地說道:“那位大人很忙,你問她的事做什么?!?
那位大人......
莫里亞蒂苦笑出聲。
從一個小跟班成長到這種地步…
她的聲音帶著些許回憶,仿佛在重溫往事。
當(dāng)初還是個哭著求我救救她的小太歲,寧愿做我的影子,一根小尾巴。
這么想來,還真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啊,現(xiàn)在則是我需要處處躲著她了。
李知秋默默注視著莫里亞蒂的表情變化。
這位曾經(jīng)高高在上的犯罪教授,此刻卻在擔(dān)心自己的安危,而且危險還來自曾經(jīng)自己從來沒看上過的一個小東西。
"教授,您不必擔(dān)心。"
李知秋語氣依舊平靜:“在那位大人眼里,您的價值還不如路邊一條死狗。"
這番直白而刺耳的話語卻讓莫里亞蒂如釋重負。
她輕聲說了句”那就好",眼底閃過一絲釋然。
往日高傲的莫里亞蒂,此刻卻因被無視而感到安心。
就在這時候,白獅發(fā)出一陣低吼,它努力睜著眼,死死地盯著李知秋。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已經(jīng)說了,典獄長,我需要一副身體,我需要力量,我的兒子本來是最好的選擇,但是你打亂了我的計劃,還好,你的力量也不遑多讓,既然你不想成為我的合作伙伴,那我就只好取而代之,也好,你本就是占據(jù)了他人的身體才誕生的怪物,現(xiàn)在也算是報應(yīng)了?!?
白獅嘴里發(fā)出一陣干笑。
那你的報應(yīng)呢.......李知秋
李知秋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說道:“不知道?!?
會來的.......李知秋.....你的報應(yīng).....已經(jīng)在路上了
咔嚓——
隨著最后一塊骨甲被剝離,鎖鏈將渾身是血的白獅吊了起來。
“接下來我會將你的身體解剖,然后取出你的內(nèi)核?!?
是嗎......但是你要如何去轉(zhuǎn)化我的內(nèi)核為你所用了?
李知秋推了推眼鏡,笑著說道。
“你很有求知欲,我很喜歡這樣的孩子,我可以告訴你,其實太歲的構(gòu)成并不復(fù)雜,難點在于太歲成長之后的多樣性,迄今為止,我一直對太歲的研究沒有起色是因為缺乏足夠多的樣本。”
說著,他用拐杖點了點頭地面。
而后周圍的燈光悉數(shù)亮起。
無數(shù)被拆解成碎塊的姜槐正在培養(yǎng)皿之中永眠著。
“旅者大人為我?guī)砹俗銐蚨嗟臉颖?,所以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徹底解析了你的內(nèi)核。”
原來如此......我心服口服,你的確厲害,李知秋.......
白獅的鮮血順著鎖鏈滑落,滴落在地上。
但是我還有一件事不清楚.......
“你說,孩子。”
李知秋似乎真的很喜歡求知欲旺盛之人。
你又準(zhǔn)備如何對抗永恒......
“那就更簡單了?!闭f到高興處,李知秋是紅光滿面,都完全沒有了那副老態(tài)龍鐘的樣子。
他一邊杵著拐杖走向前一邊說道。
“你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你的身體里還藏著一個東西。”
藏著一個.......東西?
“是的,那是我精挑細選,專門培育獸的卵巢,一個為了我獻出一切的女人,也是我兒子的母親。”
這一瞬間,白獅子的腦子里閃過了那個被剜去了雙眼的女人。
那白色的車站,白色的長裙以及微風(fēng)拂過之后,女人略微有些落寞的笑容。
......也就是你的妻子?你對你的妻子....做了什么?
“不不不,嚴(yán)格來說她不算是我的妻子,只是我千挑萬選出來的合適基因,我甚至沒有和她發(fā)生任何關(guān)系,但是我將我的基因注入到了她的身體中?!?
......那樣就完成了?一個獸的培養(yǎng)皿,是不是太簡單了?
“那只是開始!”李知秋興奮地喊道:“她太不老實了,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肩負著怎樣偉大的使命!她想要逃走,想要保護肚子里那個孩子,所以我剜去了她的眼睛,砍斷她的手腳?!?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將她的臍帶扯出來,把她的身體塞到了獸所存在的世界,臍帶連接著我們的世界,讓她盡可能多的被獸所感染,再通過臍帶將那種力量傳輸?shù)教荷砩?!這簡直就是一場壯舉!我成功了,你知道嗎,孩子,我成功了!”
......您還沒回答我,你打算怎么對抗永恒
“抱歉,孩子,我有些太激動了?!崩钪镏匦路隽朔鲅坨R說道:“那個女人,現(xiàn)在就在你的身體里,而我要將她拽出來,重新再來一次培育的過程,我要讓她在永恒還未出現(xiàn)的時間點里再一次誕下我的兒子,不....應(yīng)該是,誕下我....這樣一來,我就能擁有李牧寒的所有力量,甚至是永恒!我還能擁有典獄長的力量!到時候就算是永恒!也不可能撼動得了我??!”
白獅子虛弱地發(fā)出一陣喘息,然后眼睛盯著李知秋說道。
......這就是你的計劃了,對嗎?如果不找個傻子說出來,你會憋死的,對嗎?
“原諒我,孩子,我并沒有將你當(dāng)成傻子,你只不過是有些不識大體.......來吧,開始進行切割?!?
生物士兵們手里拿著特制的切割裝置,慢慢靠近被吊起來的白獅。
“注意不要損壞內(nèi)核,我需要在它的內(nèi)核里找到那個女人?!?
李知秋冷漠地說道:“孩子,我知道你就算被切成無數(shù)塊也不會死,所以不必擔(dān)心,當(dāng)你再次恢復(fù)意識的時候,你已經(jīng)成為我的一部分了?!?
......沒事,我原諒你了,教授
“哦?你竟然如此豁達,好,那就.......”
所以你打算什么時候動手.......
李知秋一愣,突然意識到了這白獅口中的教授指的并不是他。
莫里亞蒂教授.......
下一瞬間,一股詭異的力量籠罩了整個試驗場。
隨后就聽一個幽幽的女人聲音開口道。
從現(xiàn)在開始,我會釋放你們每個人的意志,你們將不再受到我的力量所影響......不僅如此......與我同源的力量,也不會再影響到你們
“......”李知秋緩緩轉(zhuǎn)過頭,看著那正開口說話的女人。
“教授........”李知秋嘆了口氣:“你太天真了,這些人是被靈控制的,你怎么可能解除得了........”
話音未落,刀光與鐮刀的光芒瞬間斬殺了那幾名握著切割器的生物士兵。
而后束縛著白獅的鎖鏈也開始緩緩解開。
長槍也拔地而起,回到了它主人的手中。
夏玥展開巨大雙翼,掀起一陣颶風(fēng),將實驗員和生物士兵們吹得東倒西歪。
李知秋在幾名生物士兵的掩護下往后退了幾步。
再抬眼看時,那些被靈力量所操控的人們。
李玲安,夏玥,碎星,燃燭者,此刻都已經(jīng)站在了白獅的身邊。
“.....這種感覺真奇妙。”
墨羽說道。
陸晚吟也看了看自己的手:“......那種感覺,就好像無心菜真的是我的殺父仇人一般,完全不會有任何的懷疑?!?
夏玥則是面無表情說道:“第一次?習(xí)慣就好了?!?
李知秋握著拐杖的手在顫抖,他的目光看向了那嘴角和身體都在不斷涌出鮮血的莫里亞蒂。
“這怎么可能.....教授,你怎么可能解除得了那位大人的力量?。 ?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莫里亞蒂吼道。
“咳.......”
莫里亞蒂腳步虛浮,白獅的尾巴穩(wěn)住了她的身形,但她還是不斷在往外吐著鮮血。
“......我當(dāng)然沒有那個能耐去解除靈的控制,但誰告訴你......他們是被靈給控制了?”
“你說什么.......”李知秋的手顫抖得越來越厲害。
就在這時候,他的身后響起了一個沉悶的女人聲音。
還不明白嗎?李知秋教授
李知秋轉(zhuǎn)頭看去,就看到那穿著拘束服戴著防咬器的女人正一步一步走向眾人。
“.......大人,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