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地被密集的帳篷占滿,周圍的樹都沒放過,掛著各式各樣的吊床。
胥陽夏一眼看到謝家兄妹:“謝夫人,你身體好了?”
“好多了。”秦姝笑著點頭,抬手指向周圍:“你們還真把這里當成自己家了?”
胥陽夏露出難為情的表情,不好意思地說:“我也沒想到會來這么多人,不過大家都沒有搞事,很規(guī)矩的,沒有人下河搞破壞?!?
秦姝眉梢輕挑:“你們可以不規(guī)矩試試看。”
只要這些人敢不規(guī)矩,就會像第一個遇難的人一樣,死得不能再死。
胥陽夏聽出秦姝的嘲諷,聳了聳肩道:“別人怎么樣跟我龍虎山沒關系,我們肯定會以身作則不亂來,畢竟龍虎山弟子來這只為前往秘境?!?
秦姝好奇地問:“這段時間,你們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胥陽夏讓開身體,指著小溪的那塊巨石:“除了溪水的水位上高,其他的沒什么變化,我們找了兩個多月,還是認為秘境入口就在水下,下面有太多殺人漩渦,就算是我去也九死一生……”
秦姝死死盯著那塊,馬上就要被水位淹沒的巨石。
她心跳驟然加快,兀自前行,腦海中回放爺爺?shù)脑挕?
——水位淹沒巨石的那天,你要做好迎接死亡,離開的準備。
秦姝親眼看到巨石被水淹沒,才有種自己真的走到生命倒計時的真實感。
眼見秦姝就要下水,秦海睿一把將人拉?。骸鞍㈡?,你現(xiàn)在還不能下水!”
秦姝望著神色肅穆的秦海睿:“哥,水位上升的速度太快了?!?
“不快,你昏迷的這兩個月,下了好幾場暴雨?!?
“是嗎?”秦姝的語氣如夢囈般。
她不知道為什么掏出手機,盯著手機屏幕陷入失神。
從昨晚開始,她一直在等謝瀾之的電話,快24小時了,手機也沒有動靜。
秦姝有一瞬間的心慌與焦慮,像是有塊巨石壓在胸口,讓她踹不過氣來。
秦姝默默吐了一口氣,轉身往竹屋走去。
秦海睿追上去:“阿姝,你去哪?”
秦姝頭也不回道:“我要下水。”
她認為心中莫名涌起的焦慮,是因為水下謎團,她親自下去查看一番,才能緩解內心的煩躁與不安。
秦海睿攔了攔秦姝,認為她剛大病初愈,不應該下水。
可惜,他沒攔住。
秦姝下水了,再次深入暗河查探。
她還沒游上岸,就看到熔巖墻上熟悉的字體。
阿姝,五天之后,我來這里接你——無為子。
秦姝的眼睛微微睜大,不敢置信地游上岸,摸索著墻上的字跡。
爺爺這話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五天之后來接她,接她去哪?
“嘩啦——!”
秦姝沒注意腳下,踢到了東西,發(fā)出嘩啦聲響。
她低頭看去,發(fā)現(xiàn)是個鼓鼓囊囊的小布袋,里面裝的東西很熟悉,是白得幾近透明的石頭。
這是秦姝第一次查探暗河,用小人參跟石頭,交換過的蘊含濃郁靈氣的石頭。
當時,秦姝就認定暗河下面有人存在。
秦姝彎腰從地上撿起小布袋,拎著有些分量的石頭,轉身跳入水中。
已經確定爺爺?shù)慕討?,秦姝內心的慌亂散去不少。
她現(xiàn)在只想跟謝瀾之分享這份喜悅。
秦姝穿過暗河出口,回到小溪的岸邊,看到站在不遠處面色蒼白,目光空洞的靈溪。
許是他的神情太過悲愴哀傷,讓秦姝下意識忽略他臉上的傷。
秦姝卸下身上的裝備,抬起胳膊揮了揮手:“靈溪大師!”
靈溪仿佛沒聽到,扭頭就走,背影落荒而逃。
秦姝立刻就明白,靈溪聽到了她的呼喚,在裝作沒聽到。
靈溪明顯是在心虛!
之前那股無法平息的不安,再次涌上秦姝的心頭,思緒如一團亂麻,紛亂復雜,無法理清。
秦姝眸色暗了暗,直覺出了什么事,起身朝靈溪的背影追去。
“阿姝,你干什么去,穿件衣服,小心著涼!”
秦海睿拎著外套追上去,把衣服強硬地給秦姝披上。
他滿臉不認同地看著秦姝:“你著急忙慌地干什么去?病剛好就瞎折騰!”
秦姝沒說話,腳步加快地朝靈溪離去的方向追去。
在陽光無法穿透的密林里,靈溪在跟一個青年說話。
“秦姝還不知道帝星隕落,我現(xiàn)在脫不開身,你代替我去京市謝家吊唁?!?
“是,師父!”
秦姝聽到兩人的對話,怒聲質問:“你們剛剛說的話什么意思?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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