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山村,后山。
風呼呼地吹著,寒意掃過周圍的花草樹木,發(fā)出沙沙聲響。
謝瀾之跟秦姝站在山坡高處,望著山坳下面十多個拿著手電筒的人,吭哧吭哧地挖墓坑。
被喊來的秦海睿,臉色難看地說:“六叔公是怎么想的,為什么要把秦寶珠埋在這里?”
山坡的對面,就是秦氏祖墳,綿延數(shù)公里。
秦姝拉了拉身上的風衣,淡聲道:“六叔公比我們有人情味吧?!?
謝瀾之見秦姝冷了,拉開呢子大衣,把她嬌小身軀攬在充滿暖意的衣服里。
“我看下面還有不少墳頭,秦寶珠葬在這里應(yīng)該沒事吧?”
秦姝倚在男人的懷里:“別人埋在這里也許沒事,秦寶珠就說不準了,我懷疑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計劃?!?
秦海睿來了興致,壓低聲問:“你懷疑她死遁了?”
“嗯——”秦姝懶懶地應(yīng)了一聲。
秦海睿本來只是開玩笑,見秦姝真這么認為,臉色登時沉下來。
“不能吧,秦寶珠是犯人,死了肯定會尸檢的?!?
在他看來,秦寶珠想要從監(jiān)獄死遁,無異于白日做夢。
秦姝語氣低迷:“我也不確定,只是猜測,等下面完事,我們查證一下就知道了?!?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的天氣不好,她感覺格外的冷。
冷風寒意滲透她的衣服,像無數(shù)根小針直往骨子里鉆。
“嗚嗚嗚……我的寶珠啊!”
“你怎么就想不開呢,好好活著不好嗎!”
山坳下面,忽然傳來趙二妞的哭嚎聲。
站在山坡上的三人,循聲望去,原來是秦寶珠的棺木下葬了。
秦建民看著懷孕的妻子,悲痛欲絕的樣子,擔憂地看著她的肚子,口吻不悅地呵斥。
“哭什么哭,她死了倒也干凈,省得給我們老秦家丟人!”
趙二妞看著族中小輩開始埋土,跪在地上哭得不行,卻不敢再說話了。
半個小時后。
山坳出現(xiàn)一個新的墳頭。
秦建民扶著身體虛弱的趙二妞,馬不停蹄地離開,多一秒都不待。
他們前腳離開,秦海睿也跟著離開。
“我去喊人,你跟妹夫先等等?!?
“知道了,你快去快回?!?
謝瀾之目送大舅哥跑這里開的背影,臉上露出欲又止的表情。
他垂眸望著懷中,小臉緊繃的秦姝:“你確定要這么做?”
秦姝揚起被月光映照的精致臉龐,語氣玩味道:“不怕告訴你,我昨天讓大哥挖了秦家祖墳?!?
“……”謝瀾之呼吸一窒:“阿姝,死者為大,讓人知道了不好?!?
秦素拖著散漫的尾音,淡聲問:“你也是別人?”
謝瀾之捏了捏她的耳垂,笑意溫柔地說:“我是自己人,只是挖祖墳這件事,讓人知道了會成為攻陷你的把柄。”
秦姝嗤笑一聲,無所謂道:“我才不怕呢,你以為六叔公不知道,秦氏祖墳常年有族人守著?!?
秦海睿跟堂兄弟們能順利挖開祖墳,肯定是得到六叔公的同意的。
秦氏祖墳,乃先人之墓。
也是秦家的重地,外人不能輕易踏入。
在秦海睿他們踏入墓地的時候,就已經(jīng)被人察覺到了。
謝瀾之不知道秦家內(nèi)部的事,聞神色怔忡一瞬,疑惑地問:“為什么要挖祖墳?”
秦姝斂起眸底的沉思,聲調(diào)微沉:“我爺爺?shù)氖w不見了。”
爺爺才死去幾年,尸骨不可能腐化,里面一定有貓膩。
只是,不知道六叔公對此是否清楚。
“阿姝!”
身后傳來秦海睿的低聲呼喚,還有雜亂的腳步聲。
秦姝脫離謝瀾之的溫暖懷抱,轉(zhuǎn)身去看秦海睿跟其他族兄弟。
拎著鐵鏟的秦海睿,神色焦急地說:“阿姝,情況有變,六叔公帶人過來了!”
聽到六叔公來了,秦姝眸色暗了暗,拉這謝瀾之的手,往旁邊的樹叢躲去。
“你們都找地方躲起來,不要讓六叔公發(fā)現(xiàn)!”
“知道了!”
秦海睿跟堂兄弟們,立刻找地方躲起來。
幾分鐘后,六叔公率領(lǐng)族中的青年壯力,來到秦寶珠的墳頭。
老人威嚴嗓音,透著森寒之意:“挖開!”
“是,族長!”
一群赤著膀子的青壯年,揮舞著鐵锨把剛埋上的墳頭挖開。
秦海睿悄悄來到秦姝的身邊,壓低聲問:“六叔公這是要做什么?”
似乎……來者不善。
秦姝眼神銳利地盯著,站在山坳下的六叔公:“先看看?!?
六叔公可千萬不要跟秦寶珠是一伙的。
否則不要怪她,動用秦氏傳人的身份,清理門戶了!
很快,秦姝就知道六叔公要做什么了。
“把棺材給我釘死!”
秦寶珠的棺材被挖出來,六叔公走上前,聲音嚴厲地命令。
然后,秦姝看到下面的族人掏出長長的鐵釘,把棺材密密麻麻的釘死。
“嘭!”
“嘭!嘭!嘭——”
鐵錘敲打的沉悶聲,在后山接連起伏的響起,營造出讓人恐懼的陰森氛圍。
秦姝緊張地吞咽兩下,心跳也怦怦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