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兒子絕嗣。
這件事哪有那么容易能接受。
謝父內(nèi)心的自責與心痛,不是短時間能消散的。
老人佝僂著身子,盡顯老態(tài),渾身彌漫著寂寥氣息。
*
謝瀾之下樓來到客廳,打開紅木雕花展示柜,從里面拿出一把槍。
他拎著槍就往門外走去,阿花嫂看到這一幕,追上去阻攔。
“少爺,少爺?shù)鹊?!?
謝瀾之的步伐很大,阿花嫂跑著追到門外,才堪堪拉住他的衣袖。
“少爺,您冷靜一下,有什么事等夫人回來后再商量。”
謝瀾之眼角眉梢透著狠意:“我爸差點就出事,你讓我怎么冷靜?!”
阿花嫂:“這事肯定不能饒了那秦寶珠,可她畢竟是少夫人的族妹,而且,您真殺了她,對您以后的仕途也有影響,犯不著?!?
謝瀾之俊美臉龐壓抑著不耐,嗤笑了一聲,嗓音低沉,混雜著輕蔑冷笑:“誰說我要殺她?!?
阿花嫂一聽這話,望著他籠罩戾色怒意的臉色,與眼底不可捉摸的冷意光芒。
她松開了手,神色恢復淡定,笑瞇瞇道:“您心里有數(shù)就好?!?
謝瀾之深呼一口氣,繼續(xù)前行,在路過杜警衛(wèi)兵時,腳步停下來。
他把槍別在腰上,伸手就去扒了警衛(wèi)兵杜兵的軍裝外套。
“瀾哥!”
杜兵表情驚悚,嘴上快速道:“給個解釋的機會!”
謝瀾之不想聽,冷著一張臉繼續(xù)扒衣服。
杜兵身上的軍裝外套,剛扒下來,他就被一腳踹趴在地上。
謝瀾之大步走上前,有力的手掐著杜兵的后頸。
“我把你調(diào)到這里來,你就這么守著我家的門?”
陰鷙冰冷的質(zhì)問,清楚傳進杜兵的耳中。
謝瀾之手上的力度越來越重,沁著寒意的嗓音,又問:“我爸如果真出了什么事,你怎么負責?”
杜兵語速斷斷續(xù)續(xù):“我、我錯了,瀾哥……”
阿花嫂走上前解釋:“少爺,是老爺要見秦寶珠,跟這位小戰(zhàn)士沒關(guān)系?!?
謝瀾之無動于衷,眸光發(fā)寒地盯著呼吸不暢,臉色憋紅的杜兵。
他聲音低沉,近乎森冷地問:“我之前怎么跟你交代的?”
杜兵氣喘吁吁地說:“不、不許秦寶珠,靠近謝家、半步!”
聽到秦寶珠這個名字,謝瀾之的薄唇輕顫:“那你是怎么做的?”
杜兵沒有辯解,滿臉悔意:“瀾哥,我錯了?!?
謝瀾之怒容依舊,卻松開了桎梏在杜兵后頸的手。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對方,冷聲警告:“再有下次,我扒了你的皮!”
杜兵語速極快:“保證沒有下次!”
謝瀾之踢了踢他的腿,沒好氣道:“進屋洗把臉,繼續(xù)站崗!”
“是!”
灰頭土臉的杜兵,從地上爬起來。
謝瀾之轉(zhuǎn)身離開,周身浮動的怒意幾乎要化為實質(zhì),攜著風雨欲來的危險低氣壓。
阿花嫂抱著軍裝外套,走到杜兵的身邊:“少爺這次好生氣,你不要怪他?!?
杜兵凍得渾身哆嗦,接過外套,手腳麻利地穿上。
“沒有瀾哥,我早就尸骨無存了,也不可能家境平平,有機會來到大院站崗?!?
“我感激瀾哥還來不及,怎么可能怪他,今天也的確是我錯了?!?
他不該因為謝父要見秦寶珠,就把人放進去。
應該堅決執(zhí)行瀾哥的命令——禁止秦寶珠踏入謝家半步。
阿花嫂見這孩子滿眼真誠,笑著把人領進屋內(nèi)去洗臉。
*
謝瀾之剛走進楊家大門。
謝家的私家車,從遠處快速駛來。
謝夫人得知丈夫出事,一路上緊催著趕回來。
車還沒挺穩(wěn),她推開車門就下車,小跑著往家里沖去。
秦姝慢她一步,也緊追慢趕,還要按著不太舒服在翻涌的胃部。
“砰——!”
隔壁傳來震耳欲聾的槍響。
謝夫人下意識蹲下身,滿目警惕地打量著周圍。
秦姝站在原地,面部表情呆滯,目光疑惑地望著楊家小樓。
謝夫人沖到她面前,呵斥道:“還愣著做什么,趕緊找地方躲避!”
她貓著腰,拽著秦姝往一旁,半人多高的花壇后面躲起來。
秦姝:“媽,您這么緊張做什么?”
這里是京市大院,是最安全的地方,不可能發(fā)生歹徒槍擊事件。
謝夫人以過來人的身份,低聲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沒經(jīng)過我那個年代,不知道時刻保持警惕,很多時候能救自己一命?!?
秦姝低不可聞地應了一聲,回頭去看楊家那邊的情況。
忽然,一抹熟悉的身影闖入她的眼中。
秦姝變了臉色,握著謝夫人的手,“媽!是瀾之!”
謝夫人也看到了,只是除了她兒子,還看到一個渾身是血的人。
“砰——!”
又一聲槍響。
秦姝跟謝夫人親眼看到,眉眼間盡是怒意,臉色陰沉至極的謝瀾之,對著血人開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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