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蘭隅。
落座之際,侍茶員端著茶具進(jìn)來,其后緊跟端零嘴、果盤的服務(wù)員。
那侍茶員睇了一眼宋滿,隨即從一瓦盆里揀出已然燒得炙旺的炭塊,放進(jìn)紅泥小爐中,然后提壺傾水,卻是不察,手上一抖,水徑直潑到宋滿身上。
宋滿悚然起身。
華家樂不滿:怎么做事的?
侍茶員臉色都白了:女士不好意思,我。。。。。。
宋滿擺了擺手,沒事。
水潑得不多,但宋滿這身旗袍尺寸剛好,此刻涼陰陰緊匝在皮膚上,很是難受。
侍茶員見狀道:我那兒有多余的衣服,女士您要不嫌棄隨我去隔壁間換一件?
華家樂眉心微微一蹙,剛要說話,宋滿卻是已然點(diǎn)頭道:好。
滿兒妹妹。
宋滿看向他,沒事的,我去去就回。
她都已經(jīng)這么說,華家樂自然不多聲,只能點(diǎn)了頭,瞧著她和那侍茶員一前一后出了門。
剛剛走出幾步,宋滿停下來,轉(zhuǎn)頭盯住侍茶員,誰派你來的?
侍茶員身子猛地一抖,似乎沒料到宋滿竟然瞧出來了,還如此直截了當(dāng)發(fā)問。
見她猶豫,宋滿加把火,來桃源里的各個都是權(quán)貴,你考慮清楚是得罪他,還是得罪我。
這話卻奇異的叫侍茶員平靜下來。
她抬頭,直視宋滿,宋小姐,那個人我得罪不起。
宋滿手指蜷緊。
這話已然說分明對方是誰。
她按捺住急跳的心,給你個折中辦法,把衣服拿來,我去別地兒換。既得罪不了他,也得罪不了我。
侍茶員猶豫。
宋滿道:如果你不拿,我也不會去,這樣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得罪他,但卻徹徹底底得罪了我。
宋滿視線從她胸前掃過,當(dāng)然,你更不要心存僥幸,胸牌不是你的名字,但我有一千一萬種辦法知道你的身份、背景。
侍茶員這下是徹底不敢了,她連忙道:宋小姐,我也是無奈,您可千萬別怪罪我,我這就去給你拿換洗衣服。
她匆匆跑開。
高扎的馬尾一蕩一蕩,宋滿倚墻看著,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也似乎隨之飄忽搖晃。
她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
明明那天已經(jīng)決裂。
但無論如何,他既敢找人引自己出來。
她就不得不擔(dān)心他會不會把事情捅到華家樂跟前。
或許會,或許不會。
她不敢賭,只能出來。
沉默一霎,身后響起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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