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此時那夢中的女子神色憂傷,宮外熱鬧的情景卻是感染不了她分毫。
夢境里的街市飄著細如柳絮的春雨,青石板路上倒映著燈籠碎影。
君景珩看見那名女子立在糖葫蘆攤子前,指尖捏著半串山楂,糖衣在雨中融出細小的糖絲,卻始終沒送進嘴里。
她鬢角的碎發(fā)被雨水黏在耳后,露出耳垂上一點朱砂痣。
夫人可是嫌甜攤主是個戴斗笠的老漢,笑著抽出草紙?zhí)嫠寥ヌ侵?往年總見你同夫君來買,怎么今年卻只你一人
君景珩的眉頭微微皺起,這回夢中怎么沒有看到自己
等再一轉,發(fā)覺夢中的自己在不遠處,目光直直的落在女子的身上。
女子指尖一顫,山楂滾落進泥水里,濺起的泥點弄臟了月白裙角。
夢境忽然轉至巷口的老槐樹下,女子抱著個藍布包裹,仰頭望著樹上新抽的嫩芽。
包裹角上繡著半枝并蒂蓮,針腳歪斜,像是初學女紅時的習作。
細雨打在槐葉上沙沙作響,她忽然伸手碰了碰自己的鬢角,嘴角扯出個比春雨更涼的笑:原來宮里的月亮,和宮外的一般圓啊。
君景珩想喚她的名字,聲音卻散在雨霧里。
他看見女子從包裹里掏出塊揉皺的帕子,帕子邊緣磨得發(fā)白,顯然被人無數(shù)次展開又折起。
巷尾忽然傳來巡城衛(wèi)的馬蹄聲,她慌忙將帕子塞進衣襟,轉身時袖擺掃落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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