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色朝服上的金線祥龍?jiān)谀荷锓褐涔?他卻在推開門的瞬間斂了戾氣,只留眼尾一點(diǎn)紅痕泄露余怒。
父皇!君昭寧聽見動靜便從暖閣跑出來,玉蝴蝶步搖在發(fā)間劃出銀弧,卻在看清父親眉間陰云時猛地剎住腳步。
她攥著帕子的手悄悄往身后藏了藏,那里還攥著方才喬瑾教她溫在暖爐上的百合粥瓷盅。
喬瑾已在皇上進(jìn)門時退到博古架后,此時正將安神香往鎏金香爐里添,青煙順著鏤空的瑞龍紋漫出來,在君景珩解玉帶的動作間織成薄紗。
她看見小公主踮著腳往皇帝身邊蹭,發(fā)間的珍珠流蘇蹭過龍袍下擺:父皇的朝珠......比昨日沉些。
君景珩垂眸便看見女兒仰著的小臉,眉梢還沾著一點(diǎn)香灰——定是方才偷學(xué)她擺弄香爐時蹭的。
手伸出來。他忽然開口,嚇得君昭寧渾身一僵。
卻見父皇指尖掠過她掌心,捏起那點(diǎn)香灰吹掉,指腹觸到她手心里的薄繭——是前日偷練皇子們的騎射時磨的。
又偷喝冰碗了君景珩嘆氣,將她往暖閣里帶,余光卻瞥見喬瑾正跪坐在香爐旁,將安神香的流蘇理順。
殿角的自鳴鐘恰在此時敲響申時三刻,太液池的風(fēng)穿堂而過,將繚繞的青煙送向龍案后的山水屏風(fēng)。
君昭寧臉色心虛的吐了吐舌頭,父皇,我......我就今日吃了一碗,就一碗......說著還伸手比劃了一下。
看著她撒嬌賣萌的樣子,君景珩輕笑的捏了捏她的臉。
殿外的暮色漸濃,喬瑾悄悄退到外殿,聽見殿里傳來細(xì)碎的說話聲:明日隨朕去慈寧宮看母后她總說你送的絹花配色奇怪......
才不奇怪!那是波斯來的孔雀藍(lán)!安神香的氣息漫過門檻,將君臣間的劍拔弩張,都熏成了父女間的絮語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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