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小保安低著頭,承認錯誤的態(tài)度倒也誠懇,馬上說:“好,我以后注意了?!碧痤^又向林昆和姜夔生的背影望了一眼,說:“彈頭哥,剛才那林先生到底什么人???”
彈頭哥長吁了一口氣,說:“他是中港市地下世界的教父?!?
“教父!?”小青年頓時瞪大了眼睛,望著那削瘦的背影消失的方向,過了好半天才回過神,喃喃道:“他就是那個赤手空拳來到中港市,不到一年就統(tǒng)一中港市地下世界的……”
回過頭,身旁的彈頭哥已經(jīng)回到了門崗亭里。
王彈坐在崗亭里的桌子前,抽出根煙叼在了嘴里,臉上表情有些凝重,他知道的一些事情,不知道該不該向林昆說,不說吧心里頭難受,可要是說了,搞不好會丟了性命。
八號別墅的小院外圍拉上了一圈警戒線,有兩名民警在那站崗,法醫(yī)和負責案情偵查的民警早已經(jīng)勘察完了現(xiàn)場,家里的兩個目擊證人,也已經(jīng)被帶回警察局做筆錄了。
別墅的外邊,站了不少的人,有看熱鬧的,也有金老爺子老家的親戚,聽說金老爺子被殺,連夜從鄉(xiāng)下趕了過來。
金老爺子的老家距離中港市不遠,是一處窮鄉(xiāng)僻壤,不過自打金老爺子在中港市混出了名堂之后,這些年對家鄉(xiāng)人一直很慷慨,給村子里修了路,替村子里的老百姓找出路。
來的這些親戚里,有的是有血緣關系的,有的純是鄉(xiāng)里的百姓,念著金老爺子往日對他們的恩情,前來送老爺子一程。
一個五十多歲,穿著樸實的大叔,正在和兩位站崗的民警交涉,旁邊也跟著幾個鄉(xiāng)下人,這大叔是金老家鄉(xiāng)的村支書,這么多年金老給家鄉(xiāng)做了多少貢獻,他是最清楚不過。
村支書劉慶國,早年的時候也是跟著金老在外面‘混’過的,但他心慈手軟,不是吃道上飯的那塊料,被金老個勸回了老家。
按照鄉(xiāng)下人的規(guī)矩,人死之后入土為安,劉慶國是想要趕緊替金老按照家鄉(xiāng)的習俗準備后事,不能把遺體就那么擺在院子里,這樣一是對死者的不敬,二來也是不吉利的。
可兩個民警執(zhí)意不肯放他們進去,這不是他們兩個有意為難這些心情悲憤的老鄉(xiāng),實在是上頭的命令要保護現(xiàn)場,他們也沒轍,換句話說,誰愿意大冷天的站在這忍饑挨餓。
這劉慶國別看他幾十年前混過道上,現(xiàn)實中卻是一個老好人,幾乎沒什么脾氣,早年出來跟著金老混,也都是因為上海灘之類的電影看多了,誰年輕的時候還沒點英雄夢呢。
屢次交涉未果,就是泥菩薩也有幾分火氣呢,劉國慶多少年都沒挑起來的眉毛突然一挑,招呼著身后的鄉(xiāng)里鄉(xiāng)親們就準備和這兩名不同人情世故的民警動手。
群情激奮,兩名民警頓時就慌了,都說鄉(xiāng)下人民風彪悍,這真要是動起來手來,自己人數(shù)不占優(yōu)勢,腰上雖然有槍,可也不能對著老百姓開槍啊。
眼看著劉慶國等人就要動手,林昆趕緊攔在了雙方的中間,道:“大家都冷靜一下,有什么事咱們慢慢商量?!?
劉慶國道:“有什么好商量的,這兩個小子就是故意刁難!人死之后入土為安,把遺體遮個白布放在院子里算什么!”
“就是!”
“削他們!”
……
身后的鄉(xiāng)親們一聲接著一聲喊道。
“大家都先冷靜,我叫林昆,這件事我來處理,金爺爺就躺在這院子里,咱們吵鬧大了,也是對老人遺體的不敬不是?”
林昆安撫著大家的情緒,一席話說完,鄉(xiāng)親們的情緒倒是緩和了不少,劉慶國是帶頭的,他沒了聲音以后,大家也都安靜了下來。
林昆轉(zhuǎn)過頭沖兩名臉色煞白,也不知道是凍的,還是被剛才的這一群相親給嚇的的民警說:“兩位,你們是哪個局里的?”
兩名民警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個年紀稍長的說:“我們是警察局的!”語氣聽起來很耿直,還故意挺了挺胸脯,可能是覺得剛才被一群老百姓給嚇唬到了,很沒面子吧。
林昆笑著說:“我是說,兩位是哪個分局的,還是?”
另一個民警說:“我們是市中心局的?!?
林昆笑著點點頭,道:“好吧,張?zhí)煺悄銈兙掷洗蟀桑易屗o你們打電話。”
兩名民警面面相覷,嘴上不說,但心里頭都對林昆的話表示懷疑。
林昆走到一旁,撥通了張?zhí)煺碾娫?,簡單的說了兩句之后,把電話開了免提,遞到兩名民警的跟前,兩名民警本來還心持懷疑的態(tài)度呢,結(jié)果一聽到張?zhí)煺穆曇簦R上本能的原地立正敬禮,就仿佛張局老大就在他們的面前一樣。
電話掛斷了,兩名民警不好意思的沖林昆笑笑,向劉慶國等人解釋了一番,這畢竟是公務,不是針對這些老鄉(xiāng)的。
警戒線撤了下來,鄉(xiāng)親們懷著悲傷的心情涌進了院子里,一些人早已經(jīng)開始哭了起來,臉上那尚未干涸的淚水,又一次滾燙起來。
劉慶國安排人將金老的遺體抬進屋里,又叫人去準備相應的東西,林昆等他一口氣安排完了,走到他的身邊遞上一根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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