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壯跟何翠花回過了頭,臉上陪著不情愿的笑臉,黃權是目前同學里最有出息的一個,媳婦是北城區(qū)國稅局的,他自己是賤行的一個分行行長,他能有今天的這番成就,除了遺傳了那他村里會計爹的滴溜溜轉的腦袋跟溜須拍馬的本事以外,也全憑他內心里的那股子勇氣,這勇氣暫且不說。
“權子,你來啦。”張大壯憨厚的笑道。
“張黑子,你會不會說話!”黃權的臉頓時黑了下來,“你丫的才是犬子呢!”這其實也不怨人張大壯,大家小時候一起長大,小時候都是‘權子權子’那么叫著,只不過現(xiàn)在黃權發(fā)跡了,自然比以前更講究了。
“呸呸呸,我不會說話?!睆埓髩岩琅f憨厚的笑道:“應該叫黃行長,這樣對吧?”
“對,就這么叫,下次你再敢亂叫,我直接把你腦袋擰下來當夜壺使!”黃權滿意的笑著,裝腔作勢的叫喚,突然注意到了站在張大壯旁邊背對著他的林昆,道:“張黑子,這哥們誰啊,也是咱們班同學么?”
林昆之所以聽出了是黃權的聲音,還不轉過身,是因為他不想看到黃權現(xiàn)在那副裝腔作勢的臉,大家從小一起長的伙伴,你發(fā)跡了拉攏大家一把是真的,沒聽張大壯說過黃權幫過哪個同學,倒是沒少聽這孫子裝逼的事。
還有一個原因,林昆也算是替黃權考慮,他怕自己轉過身后嚇尿了他,小時候黃權是挨林昆揍最多的一個,這小子的嘴總不老實,總喜歡耍些小聰明,沒少在老師的面前打林昆的小報告,有時候他那個當會計的爹貪了上面撥給鄉(xiāng)親們的補助的時候,林昆也會遷怒到黃權身上。
總之,黃權絕對是被林昆打怕的,林昆的拳腳幾乎占據(jù)了他三分之一的童年。
黃權之所以沒認出林昆,是因為林昆相比過去長高了許多,初中的時候他也就一米七五的個頭,參軍那年將近一米七八,后來在漠北待了八年,個頭一下子躥到了一米八五,成了個地地道道的北方大漢。
“黃老板,發(fā)跡了?”
林昆笑著回過頭,眼神輕佻的向黃權看過來。黃權臉上的表情頓時一怔,瞳孔劇烈的收縮,心底不由的咯噔一聲,背脊上一道涼氣抽過……這種恐懼這多年來可是一點沒變。
“林……林昆?!秉S權的聲音已經(jīng)明顯不協(xié)調了,嘴角的笑容也跟著發(fā)白。
“黃老板,好久不見??!”林昆笑盈盈的向黃權走了過去,目光里閃爍著一絲陰森之色,“怎么,有錢了之后愛好變了,喜歡用人頭當夜壺了?”
“我……我那是開玩笑的?!秉S權的心里駭然到了極點,他不禁回想起小時候每次被虐時的情景,那絕對是他整個童年、這一輩子的陰影。
“是么?”
林昆站在了奔馳車邊,伸手摸了摸黃權那抹的油光锃亮的腦袋,他才二十七歲就開始羊角禿了,“我最近倒是想試試人腦袋夜壺,要不把你這腦袋借我使兩天?”
“昆哥,你就別拿我消遣了……”
忽然有兩道冰冷的目光朝林昆射來,林昆低下頭往車里看了看,就見駕座上一張冰冷猙獰的面孔,正在一副兇煞的表情瞪著他,林昆馬上蹙了蹙眉,沖黃權問道:“黃老板,你擱哪找的這司機,長的也太嚇人了點吧!”
黃權的臉頓時就綠了,一片冷汗?jié)B出了腦門,同時就聽車里暴喊一聲:“你說誰嚇人!”
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林昆頓時吃了一驚,仔細向那張猙獰的面孔又看了看,他以為那是個男的呢,雖然從面相上看不出男女,但目光落在胸口上,可以看到明顯的凸起,而且她身上的裝扮和那一頭扎起的長發(fā),都表明她是個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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