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細(xì)微的晨光透過窗戶灑在蘇念琳的臉上,她才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身軀。
肚子在此時不合時宜地響起。
算起日子,最近的她幾乎常常忘記吃飯。境況轉(zhuǎn)變得太快,實(shí)在是沒有胃口。
但如今的她非同尋常,自己的體內(nèi)現(xiàn)在存在著兩條鮮活的生命。最后,拖著麻木的雙腿走向廚房。
客臥的房門緊閉,顧百川還沒有醒。
兩人像合租室友一般,盡量避免相遇。準(zhǔn)確地說,是蘇念琳單方面躲著那人。
她如往常的早晨一樣,從櫥柜里拿出吐司,再去找小刀切成小片。然而,令她出乎意料的是,她常用的廚具一夜之間全部蒸發(fā)。
刀具、餐叉、筷子……統(tǒng)統(tǒng)都消失不見,甚至連他們一起旅游時購買的陶瓷餐具也都被換成了塑料的。
這是多怕自己想不開?蘇念琳有些好笑。
他還真的是思慮周全。怪不得多年來一直沒有看穿他的偽裝。
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蘇念琳只好放棄借助餐具,自己用手撕著吐司,小口地吃著。
當(dāng)她吃到一半時,便聽到客臥傳來那人穿衣服的動靜。蘇念琳趕緊將吐司放回櫥柜,把廚房恢復(fù)原樣,假裝自己從來沒有來過。迅速躺進(jìn)被窩里,開始假寐。
不知過了多久,主臥的房門如她所料緩緩開啟。顧百川放低腳步,側(cè)坐在床邊。猶猶豫豫地將大掌放在她的小腹上,試圖感受孩子的存在。
男人漆黑的眼眸如同幽暗的晚星,令人捉摸不透。
良久,他又用手背撩起蘇念琳額前的碎發(fā),將其整理到耳后。指尖從額間滑落到下巴,聲音帶著病態(tài)般的控制:“你要是一直這么乖就好了。”
他又定定地細(xì)看她很久。
床上的女人雙眼緊閉,細(xì)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眼眶下是泛青的黑眼圈。蒼白的臉色一片恬靜,懷孕讓她的氣色看起來更加虛弱。這一夜似乎睡得并不安穩(wěn)。
不愧是自己看中的女人,即使是處于沉睡之中,容顏也著實(shí)令人入迷。
時間不早了,他打電話催促顧母趕緊過來。直到兩人交換了“看護(hù)”的角色,男人才放心離開。
蘇念琳本想裝睡,但通宵一夜實(shí)在太過勞累,竟然真的睡了過去
最后,被顧母劇烈的敲門聲震醒。
“蘇念琳,趕緊起來吃飯!”
尚未清醒的蘇念琳本想無視她的潑婦行為,可誰知她像是入了魔一般,不達(dá)目的決不罷休,恨不得將房門敲出個洞來。
她只好汲著拖鞋,不情不愿地開門。
“你這死孩子,怎么這么墨跡。飯涼了怎么辦,豈不是又想讓我一早上白忙活?!?
顧母看見房門打開,劈頭蓋臉將她一頓罵。
果然是顧懷安的親生母親,母女倆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連稱呼也都統(tǒng)一改變。她無視顧母的無賴模樣,不想再做低眉順眼的小綿羊。
然而,以往能做滿漢全席,一向以自己廚藝為傲的顧母此時給她準(zhǔn)備的早飯僅僅是一碗白粥。
面對如此清淡的食物,她更加沒有胃口。蘇念琳看向一旁幸災(zāi)樂禍的顧母,出聲提醒。
“我現(xiàn)在是孕婦。你就給我吃這些?”
“我當(dāng)然知道。孕婦就是要吃得清淡些,特殊時期腸胃尤其脆弱,做多了你不消化怎么辦?”顧母理直氣壯-->>地回答,蘇念琳還想再為自己爭取,但在張嘴前便再次被顧母打斷。
“你又沒生過孩子,什么也不懂!你看我把懷安養(yǎng)得多好?這種事只能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