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轉(zhuǎn)眼已是零點時分,但七家鎮(zhèn)的戒欲所門前,排隊的玩家反而更多了。
此間星門的地圖結(jié)構(gòu)很奇怪,七間村落只有晚上的時候才可以互通,而且只有短暫的一個小時。但每個村落的玩家,卻都可以在22點后,同時進入七家鎮(zhèn)。
這就等于,七家鎮(zhèn)內(nèi)的玩家,都是從七個不同的村落而來,這人員數(shù)量自然就很龐大,也顯得擁擠。
任也之前在排隊的時候,聽別的村的玩家談?wù)撨^,他們每個村的玩家數(shù)量,也是70人左右,那七村加起來,就約有490名玩家。
戒欲所1號診室門前,那黑袍壯士也在安靜的排隊。
他今晚單獨行動,雖然中途發(fā)生了很多意外,但總體收獲還是令人滿意的。
先前,黑袍壯士在大院內(nèi)盯到的那個陰魂,因受到許清昭聚魂陣的影響,突然發(fā)瘋似的逃離了。但最終還是被他追上了,且逼問出了一個重要線索。
這個線索,也給了黑袍壯士五百積分,所以,他現(xiàn)在完全有能力來戒欲所消費。
又排了一小會,沉默的黑袍壯士,也見到有幾名心理健康值超過92的玩家,被一群精神病強行帶走,場面一度很混亂。
“下一位?!?
1號診室內(nèi),有女人大聲呼喊。
黑袍壯士邁步進入,慢步來到了破舊的長桌旁,卻沒有落座,只居高臨下的站著問道:“怎么買?”
長桌內(nèi),一位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四十多歲婦女,瞧著黑袍壯士愣了一下:“哇,好精壯的小伙子?!?
“……我問你,怎么買?”黑袍壯士氣質(zhì)冷淡,惜字如金。
如果用某位大師的描寫,那就是,他的心是冷的,劍是冷的,甚至連十二指腸也是冷的。
“今晚坐診,你是我見過心理健康值最低的人?!眿D女很驚訝:“難道,你就沒有欲望嘛?”
“……!”黑袍壯士:“即便有,看見你也沒有了?!?
他說話太好聽了,嘴就跟淬過毒一樣。
“真的很討厭。”婦女被損了一句,也沒生氣:“安定可以用積分購買,也可以用線索換……!”
她的話,跟服務(wù)老劉的那個大夫一樣,沒什么特別,臺詞也都很固定。
黑袍壯士稍稍思考了一下:“我用線索換吧?!?
婦女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接過黑袍壯士給的線索牌,便匆匆去主樓“估價”。
走到里側(cè)門口,她還是忍不住感嘆道:“真是一個奇怪的人,他的欲望竟然這么低?!?
室內(nèi),燈光昏黃,黑袍壯士走到窗口處,背影筆直的站立著,雙眸凝望著主樓。
那婦女的驚訝是有道理的,今晚截至到目前為止,已有三百多名玩家前來開安定藥,而黑袍壯士,是所有人中心理健康值最健康的,竟然只有55。
他正是青春年華,身體倍棒,哪兒哪兒也都好用,卻毫無情欲可,這太不可思議了。
其實,那婦女不知,這位黑袍壯士的成長經(jīng)歷十分特殊,在他的那個小世界里,等階十分森嚴(yán),而他又是最低的奴隸出身。
奴隸倆字有多沉重,一想便知。
為了一餐飯,為了能生存,為了搏那些老爺們開心,這是要拿命去拼的。
奴隸,就應(yīng)該有奴隸的覺悟,在像個人一樣的活著面前,其它太過奢侈的欲望,自然是微不足道的,也是他們不配擁有的。
昏黃的燈光打在玻璃窗上,室外的星夜漆黑作底,他在窗戶的倒影中,看見了自己的臉頰。
那是一張被紅色刺青填滿的恐怖臉頰,不光別人看了會心生寒意,就連黑袍壯士自己,也不愿意瞧見。
他目光回避著倒影,慢慢扭過頭,看向了別處。
又過了一小會,那四十多歲的婦女跑了回來,輕聲道:“我們老大說了,每天晚上只能選五個重要線索,兌換安定。小伙子,你很幸運,你的線索被選上了?!?
“我能拿幾片安定?”黑袍壯士問。
“四片。”婦女微笑著回:“如果你能查到后續(xù)線索信息,下次,可以拿六片。”
說完,她伸手將線索卡和安定一同交給了對方。
黑袍壯士接過東西,自信而又簡潔的說道:“我如果找后續(xù)線索,就讓你老大拿源換吧,或是積分也行。因為對我來說,四片足夠用到離開了?!?
說完,他轉(zhuǎn)身離去,那漆黑如墨的袍子衣角,迎風(fēng)而展,獵獵作響。
婦女看著他的背影,搖頭感嘆道:“真是一個棒小伙??赡銥槭裁匆I藥呢?其實我也可以幫助你……!”
……
離開戒欲所后,黑袍壯士便準(zhǔn)備前往離岸碼頭,再次返回情欲村。
他得到的線索,可能還需要在情欲村內(nèi)展開調(diào)查,所以暫時不打算換村。
迎著黑夜,他向碼頭那邊走去。
而就在這時,不遠(yuǎn)處的任也,正在跟麻麻模樣的王妃交流:“你感知的清楚嘛?”
“清楚?!痹S清昭回道:“離岸碼頭那邊陰氣很重,而且令我感覺到熟悉。估計是今晚與我們戰(zhàn)斗的人,也在那邊。”
“他們蹲在碼頭那邊,明顯是為了堵人。”任也一想便知:“而且大概率是堵我們,這幾個人真的好煩啊?!?
“要與他們交手嘛?”許清昭話語果斷:“如果交手,我們可擒賊擒王,直接殺掉領(lǐng)頭之人,除掉后患。”
任也思考了一下:“你我都改變了樣貌,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看出來。算了,先往那邊走,如果他們真的察覺到,你我聯(lián)手做掉于偉峰,速戰(zhàn)速決。”
“可。”許清昭點頭。
二人聊完,也準(zhǔn)備向立岸碼頭那邊走去。
“刷刷……!”
就在這時,不遠(yuǎn)處的海邊人影綽綽,破空聲凌亂,有玩家展現(xiàn)神異,在沖向戒欲所。
“完了,他們來了?!比我搽p眼凝望著黑夜,率先捕捉到了于偉峰的身影:“不要急著動手,先看看。”
許清昭緩緩點頭。
破空聲很快消散,于偉峰一行七人,在黑暗中現(xiàn)身。
黑袍壯士行走在街道中央,先是楞了一下,但看見這群人自己都不認(rèn)識,就準(zhǔn)備繞開,繼續(xù)往前走。
“呵!”
一道不太聰明的冷笑聲泛起:“狗東西,終于找到你了。你倆朋友呢?”
是瘋狗開口了,只有他的語才如此簡單粗暴。
黑袍壯士看了他一眼,心說這傻鳥是誰啊,算了,與我無瓜。
他邁步繼續(xù)向前。
“刷!”
一把古樸的長劍射出,橫著漂浮在半空中,攔住了黑袍壯士的去路。
這一下,他瞬間明白過來,對方好像是在攔自己的去路。
“為何攔我去路?”黑袍壯士過頭,看向了七人:“你們要干什么?”
“你咋嫩損,給我大哥扔墳圈子里,讓人家女鬼玩一宿?”瘋狗憎恨的看著黑袍壯士:“真tm不是人啊!”
于偉峰煩躁的看了他一眼:“你說點有用的?!?
黑袍壯士不明所以,卻懶得廢話:“讓開?!?
“讓開?!你還沒搞懂形式嘛?堵你,就是要弄死你!”小隊中僅剩下的那名女子,雙眼中充斥著難以掩蓋的憤怒:“我要替我的好集美報仇……那女人呢?!她去哪兒了?”
“我不懂你們在說什么。”黑袍壯士的語氣中,已充滿了不耐。
“……還tm裝?你以為你易個容,換個馬甲,我就不認(rèn)識你了?”小隊中的小熊開腔:“我擁有很強的追蹤能力,你身上被我下了污穢之物,只有我能感覺到!你爭辯沒有意義的,今天必弄你?!?
“一群傻子。”黑袍壯士皺眉看著他們:“我再說一遍,你們認(rèn)錯了?!?
“狗東西?!悲偣芬呀?jīng)開罵了:“你得罪的是整個中原聯(lián)盟,今晚你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