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32進16晉級賽結束,成功晉級的參賽玩家,有十分鐘的休息時間,請跟隨荷官趕往侯賽廳,等待下一次的對手分配。淘汰玩家,請盡快離開參賽區(qū)域,返回大廳。
星門冰冷的提醒聲,在所有參賽玩家的雙耳中響徹,一間間緊閉著的賭坊門敞開。有人滿臉興奮,渾身舒爽地走了出來;有人失魂落魄,一臉死氣。
32進16的晉級賽,大概持續(xù)了一個小時左右。過程很殘酷,有人缺胳膊少腿,徹底淪為殘廢,也有幾人壓根就沒有走出自己的賭房。
鬼知道他們經歷了什么……
“我槽踏馬的,老子這點也太背了。前面都在贏,就最后一把牌輸了?!币晃磺嗄曜咴陔x場的廊道內,很懊惱地罵道:“打穩(wěn)點好了,最后一把不跟,我就能進16!”
“別絮叨了。誰也不是上帝,要早知道結果,老子還他媽不來這個星門了呢?!?
“你跟誰老子老子的?我說我的,關你什么事兒?”
“我聽著煩不行?。俊?
“那你就死去,臭沙碧?!?
“你罵誰?!”
“就罵你!”
“嘭!”
那青年也不多逼逼,上去就是一拳。
“咕咚!”
對方也不忍讓,一個鐵嶺大別子,就將對方摔倒在地。
兩名輸紅了眼的賭徒,心氣極為不順,只相互犟了兩句話,便在走廊內肉搏了起來,打得相當慘烈。
任也默默從旁邊路過,眼睜睜見到這倆人被一群荷官摁住,并禮貌地請出了參賽區(qū)。
他往前看去,一位胳膊沒了的男子,滿身是血地扶著墻壁,一邊走,一邊哭笑道:“哈哈哈,去尼瑪?shù)哪嫣旄拿?,被欺負了二十天……好不容易上桌了,呵呵,連胳膊都輸沒了……去尼瑪?shù)睦咸鞝?!你根本沒給過我們底層機會……你只是假裝公平!”
不遠處,幾乎以碾壓狀態(tài)通過第一關的楊老頭,看到眼前這一幕后,心里即同情地嘆息一聲,又有一些兔死狐悲的傷感。
賭這東西啊,真的是一步天堂,一步地獄。他忍不住的在想,如果剛才最后那一把,需要開牌的是自己,而他手里握著3個7,那究竟是傾家蕩產地搏一把,還是果斷棄牌呢?
自己真的能忍住不上嘛?
老楊頭一直都認為自己是個冷靜的人,可當心里問到這個問題時,他竟然掙扎萬分,沒有答案。
“大爺,怎么樣?”任也走過來,笑著沖老楊頭問道:“輸了贏了?”
“呵呵,走狗屎運了?!崩蠗铑^咧嘴一笑。
“真的啊,恭喜啊。”
“你呢?”
“我?我……我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比我不兀骸斑^程很慘烈?!?
這話倒沒有說謊,任也能過這一關,純粹是因為自己手里有二十萬籌碼,底子比較厚。他之前一直沒拿到什么大牌,可對手也很一般,最后他是靠偷雞,才勉強贏了這一輪。
不過,他籌碼積累得并不多,對手總共才五萬多的碼子,等于是被任也后手碾壓才出局的。
這樣一來,他就必須要再參加一輪,不然這手里籌碼才二十五萬多,想要進前二十,明顯是不太穩(wěn)的。
二人一邊聊著,一邊就被荷官帶到了候賽休息區(qū)。
……
候賽休息區(qū)的空間比較大,足有一百五十多平米。屋內有衛(wèi)生間,有按摩椅,還擺放著各種冷餐、飲料、水果之類的東西??傊?,看著就跟大賭場內的vip休息室,沒什么不同。
任也和老楊進來的時候,見到王棟與三名高戰(zhàn)力玩家,已經提前到了。很顯然,他們在第一輪的晉級賽中,也順利勝出了。
雙方對視了一眼,誰都沒有挑釁和打嘴炮。這一關玩的是腦子,算計,以及運氣,現(xiàn)在互罵只會顯得自己跟蠢逼一樣,沒有任何意義。
二人彎腰坐下后,老劉邁步也從外面走了進來。他看見任也后,沒有打招呼,也沒有任何暗示,只走到最邊緣的位置坐下。
不遠處的沙發(fā)上,王棟在看見老劉后,儒雅的臉上,笑容僵住,并逐漸變得陰冷。
他竟然晉級了?!
這讓王棟心里非常意外,一股難以名的煩躁感,瞬間在他心頭涌起:“他……他竟然贏了?哪兒來的籌碼呢?”
旁邊,一位女高戰(zhàn)玩家,淡淡地托著下巴回道:“走狗屎運了唄,想拿三萬試一試,誰知道還勝出了?!?
王棟沉默半晌,搖頭道:“不,他絕對不止三萬籌碼?!?
“???”女高戰(zhàn)玩家聽到這話,表情變得疑惑:“他有多少籌碼,一算就清楚了。他之前被咱們搶過,兜里已經空了,消失后……只在最后幾天,卡咱們時間跑了一點任務,而且有的還沒完成。他最多最多,也就有三萬籌碼啊,不可能更多了?!?
王棟瞇著雙眼,死死盯著老劉,思維非常敏捷:“你們沒有注意到一個細節(jié)?!?
“什么?”另外一人問。
“他剛才是最后一波離開賭房的?!蓖鯒澰捳Z簡潔:“只有三萬籌碼,能賭到最后嘛?能賭這么長時間嘛?底是成倍增長的,即便他之前贏了幾把,也沒有資本賭到最后啊!最后一把的底就五萬多。”
眾人聽到這話,集體一愣。
“自己沒籌碼,任務也沒做多少,這第一局卻玩到了最后?!蓖鯒澢浦蟿?,淡淡道:“我懷疑有人在幫他,給了他籌碼。”
門口處,老劉見王棟盯著自己,頓時露出了一個陰狠的微笑。
二人稍稍對視一下,王棟淡淡地收回目光,仰面靠在椅子上,開始閉目養(yǎng)神。
他此刻表情平淡,可心里卻莫名忐忑了起來,莫名覺得在這逆天改命局上,那獨眼龍的危險程度,好像超過了那個殺了小海的小歌姬。
良久后,王棟突然開口:“小萌,求你一件事兒?!?
“什么事兒?”小萌問。
“用你那個能挑選對手的道具,去探探那個獨眼龍的底。”王棟閉著眼睛說道:“算幫我的?!?
那女高戰(zhàn)玩家有些不解:“你為什么對那個獨眼龍十分上心?小海他們十幾個人都沒回來,那肯定是被搶了。即便要探底,咱們也得探那個叫小歌姬的底啊?!?
王棟淡淡道:“小歌姬很強,這是個人都知道。但那個獨眼龍是怎么咸魚翻身的,你知道嘛?他是未知的……懂嗎?!”
女高戰(zhàn)玩家,聽到這話有些沉默。
“我要贏了最后一局,就拿出三十萬籌碼給你在籌碼商店買東西?!蓖鯒澼p聲道:“你自己走下去,也不見得下一輪能晉級?!?
女高戰(zhàn)玩家思考半晌:“行,那下一輪我指定他,你想探他什么底?”
“探探他后手的厚度?!?
此刻,王棟腦中已經有了一個不太好的猜想,所以他要提前布局,并試探。
很顯然,王棟是一個善于算計和鉆營的人,他能掌控這里二十天之久,且一直沒有翻車,沒有形成大的團體對抗,靠的就是心思縝密和陰險。
但凡是高戰(zhàn)玩家,那都是不好擺弄的角色。這么多人愿意跟著他,而且沒有造反,就足以說明王棟的手腕了。
任也很強,他心里是很清楚的,但老劉給他的感覺,卻是有點看不懂,猜不透,這讓他很不安。
王棟是體制內出身的人,他知道打賊不死的后果是什么。
……
眨眼間,十分鐘過去。
16進8的賭局開始,一群荷官走了進來,開始分批次帶領玩家趕往賭房。
那名叫小萌的女高戰(zhàn)玩家,是第一批被帶走的。她臨行前看了老劉一眼,并對著他使用了那個可以指定對手的道具,而老劉對此毫無察覺。
任也是第三批被帶走的,他看著老楊頭說道:“大爺,心態(tài)放平,贏了血賺,輸了不虧?!?
“哈哈,我都想好了,不論走到哪一步,咱都是留一半,輸一半。”楊老頭笑容燦爛:“走到這一步,就是命?!?
“穩(wěn)!”
任也笑著點了點頭,邁步跟著荷官離開。
……
過了一小會后,老劉被帶到了九號賭房。
這一輪的規(guī)則和上一輪是一樣的,所以荷官并沒有再廢話,只取得雙方同意后,就開始發(fā)牌。
光線略有些昏暗,氛圍壓抑的賭房內,老劉表情冷峻且嚴肅,但心態(tài)比第一局的時候穩(wěn)了很多。
他第一局打得并不順利,一直沒拿到什么大牌,連被對方贏了兩把,收了三把底后,才稍稍贏了一把回血。最終勝利,也是因為他的籌碼厚,足有五十萬,但真正算收益的話,他上一把才贏了三萬多的籌碼。
這還是因為到了最后底多,他贏一把,對方就受不了。
如果是均底,他應該是輸?shù)摹?
荷官發(fā)完牌后,老劉動作隨意地拿起來看了一眼,見到是個十大的,直接就棄牌了。
第一把對方贏,但也只贏了一百的底。
第二把,依舊是個單牌,但有個a。
老劉想也沒想,再次棄牌。
第三把,依舊是單牌!
老劉不考慮,繼續(xù)棄。
“……!”
很快,連續(xù)七把過去,老劉都沒有拿到什么大牌。最大的一副牌,是第五把的一個對7,但他竟然依舊是一手沒上,直接扔了。
這個打法,讓對面的那個女高戰(zhàn)玩家有些焦躁,她有點看不懂老劉的路子。雖然拿了七把底,有一萬多的籌碼,但整個“游戲”體驗非常差,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她有一把是拿了同花的,但也只贏了1600的底……氣得她差點當場喝一瓶太太靜心口服液。
第八把,老劉看牌,見到自己拿的是akj,而且是不同花色的。
依舊是一把小牌。
但老劉稍稍思考了一下,抬頭沖荷官道:“推一手五萬。”
“您確定下注五萬嘛?”
“對?!崩蟿⒖巯屡?,拿著水瓶喝了一口。
荷官轉頭看向另外一個房間,沖著小萌說道:“您的對手下注五萬,您要跟注嘛?”
“多少?”小萌懵了。
“五萬,您要跟注嘛?”
小萌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對八,瞬間心態(tài)崩了。
這牌在對子里,不算大,也不算小。
對方連續(xù)七把沒跟注,第八把直接上五萬。
這踏馬是什么打法?
小萌平凡的臉蛋上,泛起了極為掙扎的神色。對方叫注五萬,那開就要十萬。
一個對八,就去拼所有家底,這值嗎?
小萌想了一下,直接扔牌:“我棄了?!?
她這一棄,那第八把就是老劉勝了,一把贏了12800的底,幾乎將前七把的底全部拿了回來。
第九把,底注25600。
老劉拿牌看了一眼,終于起了一把j89同花。
他冷靜得像個賭神,抬頭喊:“十萬。”
“好的?!?
荷官扭頭看向旁邊的小萌:“對方下注十萬。”
“???真的假的?。?!”
小萌再次懵逼,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牌,是對q。
依舊是不算大,不算小的牌,而且她這局的運氣是不錯的,這大對小對一直來。
牌碰上了,怎么辦?
對面,老劉依舊喝著水,表面上看不出任何波瀾。
他已經算過了,這一把即使輸了,他還有四十多萬的籌碼,而對方即便是贏了這一把,或者是下一把的底也拿走了,那大概率也不會比自己籌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