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說的?”
陰月的身影自劍中顯化,冷眼看了張九極一眼,語氣頗為的淡漠。
“你為何要當(dāng)著那凌族少主,還有我?guī)熃愕拿妫姓J(rèn)你是…天魔舊部??!難道你不知道,如今這方天地,乃是仙族共主?!你這樣做,豈不是將我逼至了天地對立,與世為敵?。?!”
此時(shí)的張九極,心神已接近崩潰。
原本,他躊躇滿志,出世歷練,就是為了憑借自身努力踏臨天巔,享萬世敬仰。
造化圣體,天元仙功,甚至那一道天地神雷,都該是他仙途倚仗,成就世間無兩!
可偏偏,這條道途,他才邁出一步,就遭此大變,淪為萬劫不復(fù),青蒼共敵。
憋屈,憤怒,最后竟有種無力掙脫的絕望。
“啪!”
“與世為敵又如何?縱觀歷史,哪個(gè)屹立天巔者不是自尸山血骨中走出來的?”
陰月甩手,狠狠抽在張九極臉上,直接將他身影抽飛出了數(shù)丈距離,方才不屑笑道,“以你這般心性,伐人尚且不敢,日后如何伐仙?!?
“我…”
張九極吃痛,手捂著腫脹的臉龐,只感覺腦袋一懵,半晌無。
說到底,他真正憋屈的,并非是與世為敵。
這條仙途,本就是逆天而行,敵人越多,殺伐越多,只會(huì)令他更快地成長。
他憋屈的,是他根本不是魔啊??!
可如今,提到他張九極的名字,怕就算老幼婦孺,也會(huì)心生厭恨了。
“魔,不可辱,你以為天魔隕滅,仙族獨(dú)尊,也只是你以為的而已,我主天魔,與天地齊壽,縱使紀(jì)元?dú)?,他亦亙古長存。”
陰月神色滄桑,嘴角竟浮現(xiàn)出一抹由衷笑意。
而張九極似是陷入沉思,眸光輕顫,不知在想些什么。
天魔臨世,師尊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
況且,今日陰月所為,實(shí)則也是為了保護(hù)自己。
沒有她,單單一個(gè)凌族少主,就足夠輕易將他碾死了。
如此說來,那些人,確實(shí)該死!
而且,聽陰月的語氣,明顯是心中有所倚仗,難不成…她還知曉一些關(guān)于天魔的隱秘?
天魔殿,哪怕張九極從未出世,也知曉這方勢力乃是真正的九天獨(dú)一。
多了不說,只要能讓他尋到一方魔殿傳承,這青蒼一界,他亦可獨(dú)步蒼穹!
既然世人誤我,我又何需再多顧慮?
說到底,唯有實(shí)力,才是區(qū)分正魔唯一的準(zhǔn)則!
“前輩,方才是我…片面了?!?
最終,張九極深吸了口氣,朝著陰月躬身拜下。
眼下看來,他除了相信陰月,似乎也沒有什么更好的選擇了。
待有一日,他真正擁有抗衡天地的力量,什么凌族少主,青蒼不朽,都要跪在他面前乞求原諒!
而他只需保持本心,不墜殺道,不迷道心,就不算…真正的邪魔??!
“嗡?!?
莫名的,張九極身外,似有日月同輝,雷紋綻放。
一股恢弘恐怖的氣息,悄然涌蕩而開,而他的境界,竟一瞬間踏入了尊境六品的范疇。
造化圣體,可怕如斯。
只要念頭通暢,突破境界仿佛吃飯飲水,信手拈來。
“嗯,孺子可澆?!?
陰月美眸微凝,眼底盡是欣慰。
不愧是造化圣體,不僅可以造化自己,還能…造化他人。
十九萬年前,仙魔之戰(zhàn)最終以天魔身隕徹底落下帷幕。
天魔殿眾尊、帝、王、將億萬信徒要么死于仙族之手,要么逃至天地大荒,隱于貧瘠黑暗。
而她早在此戰(zhàn)尚未結(jié)束之時(shí),便被仙族強(qiáng)者圍殺,成了這九日浮屠劍中的劍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