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座完整的古城,懸浮于云端,城中人來人往,皆身著銀白色長袍,額間烙印著月紋。
而在古城最高處,一輪皎潔的明月永恒懸掛,灑下清冷的光輝。
畫面中,一名女子站在祭壇上,手持權(quán)杖,似乎在舉行某種儀式。
她的面容模糊不清,但衛(wèi)湘卻立即想起那人是誰。
月蝕!
“月族!”衛(wèi)湘怔怔地望著那幅虛幻的圖景,“這里是月族的遺跡!”
她的指尖無意識地攥緊,斷壁殘垣并沒有讓她第一時間將這里和環(huán)境之中見到的月族聯(lián)系在一起。
直到她再次看到自己在幻境之中所見,才徹底明白過來,為什么她會覺得如此熟悉。
“扶搖秘境是月族遺址?!?
她的目光再次看向四周,那些慘死的族人,仿佛就在眼前。
他們的尸體好似就躺在地上,血都沒有干。
李令歌已經(jīng)聽衛(wèi)湘說過了月族之事,心中便明白了此地對于衛(wèi)湘的意義。
雖然月族早已經(jīng)消亡,但是衛(wèi)湘身為月族最后的圣女,身上所肩負的擔子遠比他想象的更重。
“上古神真的還存在嗎?”
哪怕是他已經(jīng)來到神界有段時間了,但是依舊沒有聽說過任何有關(guān)于上古神的事情。
他們肯定存在過,但是現(xiàn)在他們在什么地方,好像沒有人知道。
衛(wèi)湘搖了搖頭,即便是她也不曾見過真正的上古神。
她只記住了一個名字,曜!
衛(wèi)湘的指尖輕輕搭在李令歌手腕上,將他拉上祭臺。
月白色的玉石觸感冰涼,卻隱隱透著一絲溫潤的神力。
“月族祭臺之上,有機會領(lǐng)悟月族功法?!彼穆曇粼诩澎o的遺跡中顯得格外清晰,“至于能參悟什么,全看個人機緣?!?
“我還留了一株悟道草。”
她將一株青翠欲滴的神藥塞進李令歌的手中,開始準備祭祀。
李令歌接住悟道草,有些猝不及防。
“我不是月族之人,也可以參悟月族功法?”
衛(wèi)湘的動作微微一頓,月華映照下,她的耳尖悄然染上一抹緋色。
“月族的夫婿。”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自然也算月族之人。”
這句話像一滴水落入平靜的湖面,在李令歌心頭激起層層漣漪。
他怔了一瞬,隨即低笑出聲。
“原來如此?!?
沒有再追問,他盤膝坐下,將悟道草置于掌心煉化,草葉上的道紋化作點點星光融入他的眉心。
衛(wèi)湘緩步走向祭臺中央,她的步伐輕盈而莊重,仿佛遵循著某種古老的韻律。
站定后,她閉上雙眼,回憶著月蝕祭祀時的場景。
抬手,結(jié)印。
指尖在虛空中劃出銀白色的軌跡,每一道紋路都精準地復刻著記憶中的祭祀符文。
隨著她的動作,祭壇上的殘月紋路逐漸亮起,一縷縷清冷的月華自虛空垂落,縈繞在她周身。
李令歌站在一旁,眸中映著那皎潔的光輝。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衛(wèi)湘,神圣、疏離,卻又莫名地讓人移不開眼。
衛(wèi)湘雙手交疊于心口,唇瓣輕啟,吟誦出晦澀古老的咒。
每一個音節(jié)都引動祭壇共鳴,殘月紋路徹底亮起,一道銀白光柱沖天而起,貫穿九霄!
天穹之上,竟隱隱浮現(xiàn)出一輪虛幻的明月,與祭壇交相輝映。
月華如瀑,將二人籠罩其中。
李令歌感到一股清冷的力量涌入體內(nèi),與悟道草的效力交融,在他的識海中勾勒出無數(shù)玄奧的軌跡。
那是月族的傳承!
與此同時,衛(wèi)湘的祭祀也到了最關(guān)鍵的時刻。
她的發(fā)絲無風自動,額間漸漸浮現(xiàn)出一枚銀白色的月紋。
當紋路完全顯現(xiàn)的剎那,整座祭壇轟然震動,一道比先前更加凝實的月華光柱將二人徹底包裹!
在這皎潔的光芒中,李令歌清晰地看到。
衛(wèi)湘的指尖延伸出銀色的絲線,輕柔地纏繞上他的手腕。
銀白色的靈契絲線在兩人肌膚間流轉(zhuǎn),泛著幽微的光華。
她呼吸微滯,能清晰地感受到靈契的力量。
那不是普通的契約,而是月族最古老的羈絆,唯有命定之人才能締結(jié)。
銀絲纏繞之處,兩人的神識如水乳交融,無需語,思緒便能相通。
李令歌稍一凝神,便感知到衛(wèi)湘此刻心跳微亂,耳尖發(fā)燙。
而衛(wèi)湘亦能察覺到,他看似平靜的俊逸臉龐之下,心緒并沒有那么平靜。
月華漸盛,二人的身影在光柱中逐漸模糊。
悟道草在掌心化作星輝消散,李令歌的識海卻如浩瀚星河般鋪展開來。
月華垂落,在他周身凝結(jié)成霜,每一縷光芒都似有靈性,悄然滲入他的經(jīng)脈,與他的神識共鳴。
恍惚間,他仿佛置身于一片無垠的銀色世界。
天穹之上,一輪巨大的明月高懸,月面上浮現(xiàn)出無數(shù)流動的符文,那是月族傳承的烙印。
李令歌的神識如游魚般穿梭其間,忽然被一道暗銀色的紋路吸引。
那紋路形似交纏的雙蛇,在月光下泛著詭譎的光澤。
“這是?”
他神識輕觸,紋路驟然炸開,化作萬千銀絲將他包裹,一段晦澀的口訣直接烙印在神魂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