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他有如此反應(yīng),實在是墨臨所說的話實在太過令人震驚。
那個看起來幾乎殞命,甚至被老祖強(qiáng)行抽離神魂化為霸王劍劍靈的女人,竟然在五百萬年之前,殺了上百位神祇。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老祖放出了一個怎樣可怕的存在。
“這怎么可能……”
“你們劍宗闖大禍了!”墨臨冷哼一聲,拂袖離去,“你們等著神庭制裁吧?!?
這件事因劍宗而起,他必須將這口鍋死死地扣在劍宗頭上。
“墨殿主”
見墨臨要走,圖南立即抓住了墨臨的衣袖。
原本他還想要借助侍神殿之手,除掉李令歌。
可是現(xiàn)在看樣子,李令歌死不死不知道,他或許要先被神庭制裁了。
放出了這么可怕的存在,他們劍宗該如何承受來自神庭的怒火。
“你不能走,你要給我劍宗上下指一條明路?。 ?
“明路?”
墨臨冷笑一聲,他現(xiàn)在都自身難保了,還如何給劍宗指一條明路。
他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莊曉的墓碑,冷聲道。
“你也給自己挑塊好墳地吧?!?
墨臨的身形消失在劍冢,獨留圖南一個人愣愣地站在原地。
片刻后,姬無命再次走進(jìn)劍冢。
“師尊,墨殿主是不是已經(jīng)答應(yīng)幫我們報仇了?”
圖南略微僵硬地轉(zhuǎn)頭,目光死死盯著姬無命。
啪!
他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姬無命的臉上,怒吼道。
“(ノ`Д)ノ滾!”
這一巴掌,他沒有絲毫的留手,以至于姬無命的腦袋重重地撞在了劍宗老祖的墓碑上,頭破血流。
……
侍神殿。
墨臨跪在殿中央,寬大的衣袖垂落在白玉地磚上,袖口銀線繡著的星紋微微泛著寒光。
他雙手捧著一塊紫金令牌,將其放在了一張供桌上。
供桌的青銅香爐中,三寸長的引神香已被點燃,青煙筆直上升,在穹頂處化作一片星云狀的霧靄。
“叩請神君法相降世!”
墨臨重重叩首時,玉磚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話音未落,香爐中的青煙驟然扭曲,原本筆直的煙柱如被無形之手?jǐn)噭?,猛地炸散開來。
四周金柱上的盤龍仿佛活了過來,龍睛閃爍,隱隱發(fā)出低沉的龍吟。
穹頂之上,那片星云狀的霧靄驟然翻涌,如同被某種可怖的力量撕扯,云層深處迸發(fā)出一道刺目的金光。
金光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在殿中央凝聚成一道偉岸的身影。
司命神君也沒想到墨臨這么快就找他復(fù)命,心中也是略感欣慰。
“滅神符現(xiàn)世的事情,查清楚了?”
墨臨低著頭,聲音都有些顫抖。
“劍宗莊曉私自開啟弒神塔,衛(wèi)湘……衛(wèi)湘很可能已經(jīng)脫困?!?
香爐中的引神香驟然折斷,司命神君的法相若隱若現(xiàn),甚至變得有些扭曲。
“你說什么?!”
尖銳的爆鳴聲震得殿內(nèi)燭火齊齊熄滅,墨臨耳中滲出鮮血。
他看見神君法相的右手突然暴漲,穿過十丈距離掐住自己的咽喉,香火凝聚的手指竟在脖頸上烙出焦痕。
“咳……神君息怒……”墨臨艱難開口,“莊曉私自開啟弒神塔,放出了衛(wèi)湘的神魂,將其神魂凝成了霸王劍的劍靈?!?
“他真該死??!”
司命神君的聲音中透著一絲殺意,劍宗負(fù)責(zé)看守弒神塔,在衛(wèi)湘徹底隕滅之前,不得讓其脫困。
可是他怎么都沒想到,劍宗竟然敢監(jiān)守自盜,私自放出了衛(wèi)湘。
墨臨額頭青筋暴起,已經(jīng)無法呼吸。
“他、他已經(jīng)死了……”
法相突然松開手,墨臨跌落在地劇烈咳嗽。
司命神君冷聲道。
“你立即將衛(wèi)湘給我抓回來?!?
“我?!”
墨臨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難以置信地伸出手指指著自己。
讓他去抓衛(wèi)湘,這直接讓他去死有什么區(qū)別?
見他這副樣子,司命神君一臉鄙夷地說道。
“她的力量已經(jīng)被弒神塔削弱了五百萬年,早已經(jīng)不復(fù)以往,不然你以為莊曉如何能將她煉成劍靈?”
聽完這話,墨臨突然覺得也有些道理。
可是對于衛(wèi)湘的恐懼,仍是讓他有些雙腿發(fā)軟。
“啟稟神君,據(jù)劍宗宗主圖南所說,衛(wèi)湘身旁還有一個叫做李令歌的人,此人以劍氣畫符,殺了莊曉?!?
“以劍氣畫符?”
司命神君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衛(wèi)湘不僅脫困,而且很可能有了傳人。
“衛(wèi)湘必須死,倒是那個叫李令歌的人,或許可以為我所用。”
見墨臨仍然是一臉畏懼的模樣,他只能給出足夠誘人的條件。
“此事若是辦成了,我會奏請陛下,準(zhǔn)你進(jìn)入神界?!?
聞聽此,墨臨心神一震,對于神位的渴望頓時壓過了對于衛(wèi)湘的恐懼。
“屬下一定完成神君交代的事情?!?
……
翌日,月影宗。
九霄之上,云海翻騰。
原本晴朗的天空驟然暗沉,厚重的烏云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仿佛有只無形巨手在攪動天象。
月影宗上下都洋溢之歡快的氣氛,因為宗門之中一下子多了海量的修煉資源。
無論是長老還是弟子,每個月的月俸都得到了提升。
凈月的嘴角微微揚(yáng)起,心中已經(jīng)開始再次暢享未來了。
就在此處,子書禾突然目光一凝。
“侍神殿來人了!”
凈月抬眸望向天際,瞳孔中倒映著那越來越近的雷云風(fēng)暴。
“來者不善?。 ?
話音未落,一道直徑足有百丈的紫色雷柱突然從天而降,直擊月影宗護(hù)山大陣。
大陣光幕劇烈震蕩,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嗡鳴。
廣場上的弟子們一陣騷動,不少人面露驚恐之色。
雷柱持續(xù)了整整九息時間才漸漸消散,就在大陣光幕即將破碎的剎那,雷柱突然一收,取而代之的是漫天金色霞光從云層中透射而出。
七十二名金甲神將腳踏祥云,手持金戈,從云層中列隊而出。
他們面無表情,眼中卻燃燒著金色火焰,每一步踏出都令空間微微震顫。
神將分列兩側(cè)后,十六名白衣侍女手捧金盤玉盞,撒著五彩花瓣飄然而下。
花瓣離手即化作靈光,在空氣中留下久久不散的絢麗軌跡。
最后,八條通體銀白的蛟龍拉著一架鎏金玉輦破云而出。
玉輦四周環(huán)繞著九輪金色光暈,象征神君親臨的無上權(quán)威。
“侍神殿殿主的八蛟御天輦!”紅袖長老失聲驚呼,“墨臨親至!”
凈月眼中寒光一閃而逝,隨即恢復(fù)平靜。
她整理衣冠,率眾長老騰空而起,在距離玉輦百丈處停下,拱手行禮。
“月影宗宗主凈月,恭迎墨殿主駕臨?!?
然而離得近了她才發(fā)現(xiàn),墨臨竟然沒有在玉輦之中,而是恭恭敬敬地站在玉輦旁。
此刻,她不由得心頭一驚,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竟然能讓墨臨都只能隨行。
墨臨眉間一道金色神紋熠熠生輝,周身環(huán)繞著令人窒息的威壓。
他居高臨下地掃視月影宗眾人,目光所及之處,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隨著玉輦的珠簾被掀開,紫金令牌浮現(xiàn)在眾人的視線之中,散發(fā)出令人心悸的波動。
此刻凈月才注意到,玉輦之中竟然只擺放著一枚令牌。
只不過,那枚令牌所散發(fā)出來的力量強(qiáng)大到讓人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定然神界之物。
墨臨的聲音不大卻如雷霆般在每個人心頭炸響。
“李令歌何在!速速出來迎接神君口諭!”
緊接著,他的目光冷冷掃過眾人。
“見神君令牌如見神君本尊,爾等為何不跪?”
此一出,月影宗眾長老面色大變。
按禮制,神君令牌確實需要跪接,但今日乃月影宗早已經(jīng)不是以往的一流宗門了。
而且,對方明顯是沖著李公子來的,她們?nèi)绾文茌p易便向一枚令牌俯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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