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余的手被他溫熱的大手握住,心里卻陣陣發(fā)冷。
他難道不知道,就是因為他來了她才害怕的嗎?
阿娘的死,有他多半的責任,他憑什么以保護者的姿態(tài)出現在她面前,出現在阿娘面前?
但凡他有點良心,就該對這個躺在棺材里的可憐女人感到愧疚。
可他不會。
他的皇帝寶座就是無數尸骨堆積起來的,怎么會在意一個因為他而間接死掉的女人?
他根本沒有心。
更不要說良心。
晚余抽出手,神情疏離地對他比劃道:“皇上萬金之軀,不該到這種地方來?!?
祁讓手上一空,這明顯的躲避讓他生出一絲不悅。
但他到底顧念她此時的心情,軟和著語氣道:“朕聽聞你在宮門口出了意外,放心不下,特地來看看你?!?
晚余心里冷笑。
他只說放心不下,怎么不說放心不下的是什么?
是放心不下她的安危,還是怕她跑了?
“多謝皇上掛心,奴婢沒事?!彼直葎澋?,“死人的地方晦氣,皇上還是快回宮吧,叫人家知道了影響不好?!?
“朕是真龍?zhí)熳樱贌o禁忌。”祁讓說,“你不要擔心,朕是偷偷出來的,不會有人知道,朕在這里陪你一會兒就回去了?!?
晚余說不動他,便也不再強求,走到棺材前跪下,抓了一把紙錢扔進火盆里。
門關著,屋里光線暗淡,照明的東西只有靈位前兩根白燭和這一盆跳躍的火焰。
祁讓走到側前方,雙手負在身后,靜靜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