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黃錦鍛繡云龍紋的朝靴,踩在金磚上發(fā)出踏踏的聲響,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晚余的心尖上。
晚余屏住呼吸,不敢躲閃,眼睜睜看著他走到自己面前。
高大的身形,威嚴的朝服,像一座山將她籠罩,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
片刻后,祁讓彎下腰,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偷盜天子之物,可是要殺頭的,你若承認你愛慕朕,舍不得朕,想拿朕的貼身之物留個念想,朕或許還能保你不死。
晚余本就懷疑是祁讓指使胡盡忠陷害她,此時聽祁讓這么說,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心里對他又怨又恨,偏頭掙開他的手,往后退了兩步,和他拉開距離。
祁讓手上一空,眉心隨之皺起,卻仍保持著彎腰的姿勢沒動,一雙狹長銳利的鳳目含威帶怒看向面前一身狼狽也難掩秀色的女人。
她生得實在美麗,美麗中又帶著寒梅般的清冷疏離,不像后宮的那些嬪妃,仗著幾分顏色整日在他跟前爭奇斗艷,矯揉造作。
五年來,她就這么不聲不響地待在乾清宮里,安靜得讓他時常想不起她,但不管什么時候想起,只要隨便一找,就能找見她。
他喜歡這種感覺。
這種感覺讓他很安心。
安心到他從未想過她有一天會離開。
他甚至都沒想過,她也和其他宮女一樣擁有到了年紀就出宮的資格。
因此,他才會在突然聽到那幾個宮女祝賀她即將出宮時亂了方寸,借著酒意把她壓在了龍床上。
直到那時,他也沒打算真的把她怎么樣。
可她竟然掙扎,竟然抗拒,竟然求饒。
他才知道,原來他這個人人爭搶的皇帝,在她眼里是一文不值的。
祁讓勾了勾唇,緩緩直起身:兩條路,要么承認你愛慕朕,要么去慎刑司受刑,你自己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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