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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2 章 第一百六十一章

“其實(shí)我和她,”江河垂下眼眸,“本來也不該開始?!?

“洛家摻和了大舅的事,是嗎?”

顧九思靠著墻,江河低聲道:“當(dāng)年給惠帝出主意對付太子的,是洛太傅。后來送著惠帝登基的,也是他?!?

“惠帝登基后,我去揚(yáng)州,本來就是想去找他們家麻煩,探個底?!?

“然后你遇見了洛依水?!?

顧九思肯定開口,江河沒說話,他腦海里慢慢浮現(xiàn)出他和洛依水第一次見面,花燈節(jié)上,所有人擠擠攘攘,人擠著人,旁邊都是尖叫聲。

而那個女子一襲白衣,在城樓之上,有節(jié)奏擊鼓出聲,指引著人流的方向。

十六歲的他在人群中抬頭仰望,似如見到月下飛仙。

“其實(shí)我不知道她是誰,”江河慢慢開口,“她也不認(rèn)識我是誰。她女扮男裝到處招搖,還和我打擂臺,打了十幾次,沒一次贏的?!?

江河說起過往,慢慢笑起來:“我頭一次遇見這種姑娘,張揚(yáng)得很,她總覺得自己不一樣,覺得自己能掌握自己的人生。我們兩天天混在一起,后來有一次醉酒,我們兩就私定了終身。當(dāng)時我很高興,我回來和所有人說,我看上了一個姑娘,要去提親了。我讓你娘親給我備好了聘禮,準(zhǔn)備上她家去提親。然后我才知道了她的真名,洛依水?!?

“我娶不了她?!苯涌恐鴫Γ行┟H?,“我也不想將她牽扯進(jìn)這些事兒來,我不能原諒她父親,洛太傅,我是一定更要?dú)⒘怂摹W詈笪译x開了她。”

“你騙她你是我父親?!?

“我沒有?!苯悠届o開口,“我只是離開了揚(yáng)州?!?

“她找不到我,四處打聽,我在外化名姓顧,她便以為我是你父親。而我離開揚(yáng)州的時候,我便告訴自己,只要她活著一日,我便容洛家一天。只是我沒想到,那時候,她懷了孩子。我一直不知道,我只知道她離開揚(yáng)州,嫁給了秦楠。后來她臨死前,秦楠讓人到顧家找你父親,你父親看到信物是我的東西,便來問我,我就去看了她?!?

“她和我說,當(dāng)年她以為我是你父親,氣憤了好久,后來她才發(fā)現(xiàn),我是江河。她說所有事她都知道,她都明了,她只求我,能不能放過她家人?!?

“我已經(jīng)放過洛家太久了。”江河平淡道,“我不忍讓病中的她難過,便答應(yīng)了她?!?

“等他死后,范軒要玉璽,我便去洛家替范軒取了玉璽,那天我遇到了洛子商,我一眼就看出來,他長得像依水??伤鸵浪稽c(diǎn)都不像,他像我,”江河低笑,“那時候他才十二歲,就已經(jīng)會用玉璽要求我殺人,還算計(jì)著我,拖延到章懷禮來,自己跳進(jìn)井里逃了命?!?

“那時候我就能毀了他,”江河淡道,“可我最后還是放過了他?!?

“為什么?”

顧九思有些疑惑,江河沉默了很久,才慢慢道:“或許是因?yàn)樗L得像依水。而且他已經(jīng)到了章懷禮手里,也不好下手。我犯不著那么大力氣去為難一個孩子?!?

“我想著他在章懷禮那里會好的。”江河看著天花板,“章懷禮是個不錯的人??墒钦l能想呢?”

江河笑出聲來:“可能我這個人,從骨血里就是壞的吧?!?

“他一點(diǎn)不像依水?!苯愚D(zhuǎn)頭看顧九思,認(rèn)真道,“真的,一點(diǎn)都不像?!?

顧九思沉默著,好久后,他才道:“如果當(dāng)年您將他領(lǐng)回來,好好教導(dǎo),或許他也就不是這樣了?!?

“不可能的?!苯虞p嘆,“九思,我其實(shí)很懦弱,那時候我的根本不敢面對,依水為我做過這么多。在東都遇見洛子商后,我就知道不能放任他不管,我去查了他,就確認(rèn)了他的身份,走到這個地步,我從來沒教導(dǎo)過他,也沒對他好過,未來或許還會殺了他,那他不知道他是誰,不知道我是誰,最好不過。”

“本來也不該有什么干系。”

江河輕飄飄開口:“何必再說出來傷人?”

“這就是你今日,不肯開口的理由?”

顧九思平靜出聲:“今日你若說出他不是真正的洛子商的實(shí)情,那他就會當(dāng)場滴血驗(yàn)親,你為了證明他不是真正的洛子商,自然得說出當(dāng)年之事,將他認(rèn)回來?!?

江河不說話了,他靜靜看著墻壁:“依水已經(jīng)走了,我何必玷污她的名節(jié)。當(dāng)年沒有娶她,后來屠她族人,如今還要再擾她安寧,我又何必呢?”

“反正,該做的我已經(jīng)做到了。我如今的日子,也不過就是等死罷了,早一點(diǎn)去,晚一點(diǎn)去,也沒什么區(qū)別?!?

這話說完之后,是長久的寂靜。顧九思看著江河,好久后,他才道:“母親大約還在等我們回去吃飯,我先回去了?!?

說著,顧九思站起身來,江河垂著眼眸,聽顧九思往外走去的腳步聲。

顧九思走了幾步后,江河叫住他:“九思。”

顧九思沒說話,江河慢慢道:“我很希望你大舅舅生在這個時候,如果他活在這個時候,他應(yīng)當(dāng)和你一樣?!?

“我也好,范軒也好,洛子商也好,我們都是過去了。你所在的時代,一個官員,應(yīng)當(dāng)光明磊落,憑著政績和能力往上走。”江河頓了頓,慢慢道,“我希望你能活得不一樣?!?

顧九思閉著眼,許久后,他深吸了一口氣,終于道:“我回去了?!?

說完,他提步往外走去。他走到門口時,看見李玉昌站在門口。

顧九思頓住腳步,片刻后,他笑了笑:“你在這兒做什么?”

李玉昌沒說話,他轉(zhuǎn)過身,有些僵硬道:“我送你一程?!?

顧九思點(diǎn)點(diǎn)頭。

李玉昌提著燈,領(lǐng)著顧九思,他們走了幾步后,李玉昌才道:“我,不會徇私。”

“我知道?!?

“抱歉?!?

“無妨,”顧九思搖搖頭,“律法不會因?yàn)樗俏揖司司透淖?,我明了,你查吧?!?

顧九思說著,上了馬車,李玉昌送著他上了馬車,顧九思坐在馬車?yán)铮椭^,一直沒有說話。

等他回到家里,一家子人正熱熱鬧鬧在吃飯,顧九思走進(jìn)門時,江柔抬起頭來,笑著道:“你舅舅呢?”

顧九思愣了愣,猶豫了片刻后,他才道:“他有些事兒,這段時間都不會回來了?!?

江柔愣住了,她和顧朗華對視了一眼,柳玉茹抱著孩子,似是什么都知道了,她平和道:“先吃飯吧?!?

顧九思點(diǎn)點(diǎn)頭,他沒什么胃口,匆匆吃了東西后,便起身道:“我先去休息了?!?

蘇婉見了這場景,有些猶豫道:“九思這是怎么了?”

“我去看看吧?!绷袢銓⒑⒆咏唤o蘇婉,同江柔顧朗華告別,隨后便站起身來,回了屋子。

進(jìn)屋之后,顧九思正擺了棋盤,同自己下著棋。

他一貫是不喜歡這些的,此刻卻是靜靜看著棋盤,頭發(fā)散落下來,遮住他的面容,柳玉茹進(jìn)門來,便聽顧九思道:“今夜收拾一下,帶著家里人出去吧。”

柳玉茹愣了愣,隨后便反應(yīng)過來,她心里有些發(fā)慌,面上卻仍舊鎮(zhèn)定道:“出了什么事?”

“今日秦楠狀告舅舅是滅洛家滿門的兇手,已經(jīng)將舅舅收押,”

顧九思把棋子落在棋盤上,平淡道:“這么一個案子不可能扳倒舅舅,洛子商也不可能想不到這件事,他如今將舅舅困入牢獄之中,也不過只是有其他更多的打算罷了。我們需得早做圖謀?!?

不知道發(fā)生什么心慌,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柳玉茹反而鎮(zhèn)定了下來,她冷靜道:“我明了了,今晚我便將家人送出去,我日常在外活動,突然離開怕引人注目,我陪你在城里?;ㄆ阅沁叞档酪惨呀?jīng)挖好了,等真出了事,我們從那邊走。”

顧九思應(yīng)了一聲,沒有說話。柳玉茹知道他心里不僅僅只有這些事,她往前去,坐到顧九思面前,拿了另一邊棋。

顧九思抬眼看她,柳玉茹什么話都沒說,她把棋子落在棋盤上,平靜道:“我陪你走一局?!?

顧九思沒說話,他打量著她,許久后,他慢慢笑了。

“玉茹,”他溫和道,“你真的,一點(diǎn)都沒變?!?

柳玉茹聽到這話,卻也是笑了。

“哪里會有一點(diǎn)不變的人呢?只是我同你性子不一樣,”柳玉茹低下頭,看著顧九思把棋子落在棋盤上,“我的喜怒都在心里,你喜怒都寫在臉上?!?

“我不是說這個?!鳖櫨潘紦u搖頭,他凝視著他,抬起手來,覆在她的面容上。

他目光微微閃動,卻一直注視著她的眼睛,好久之后,他慢慢笑了:“不管經(jīng)歷多少,你永遠(yuǎn)是我的柳玉茹?!?

柳玉茹聽得這話,低垂下眼,似是有些羞窘,她看著棋盤落了子,低聲道:“你落子吧?!?

兩人下著棋,外面?zhèn)鱽砹四灸系耐▓?bào)聲,他走了進(jìn)來,恭敬道:“公子,宮里來人,說請您過去?!?

顧九思應(yīng)了一聲,站起身來,讓柳玉茹去拿官服,淡道:“這么晚了,宮里讓我進(jìn)去何事?”

“說是為了江大人的事兒?!蹦灸险f得也算合理,顧九思點(diǎn)點(diǎn)頭,又忍不住道,“這么著急?現(xiàn)下已經(jīng)這么晚了……”

說完之后,他頓時有些不安起來。

當(dāng)初他們在揚(yáng)州,也是因?yàn)楦鞣N原因晚了幾日,最后才出了事。如今洛子商明顯要有什么動作,他不能再把家里人放在這里。

顧九思想了想,立刻同柳玉茹道:“你帶著人立刻出城去。”

柳玉茹愣了愣,隨后立刻道:“我明白,那葉家那邊……”

“葉府周府我都會找人通知?!?

顧九思低聲道:“你們先快從后門出去,走密道直接走?!?

“你……”m.biqikμ.nět

柳玉茹才出口,顧九思便知道柳玉茹要問什么,他一把抱緊她,重重親了她一口,隨后道:“放心,我會回來?!?

柳玉茹應(yīng)了聲,她沒有多問。

顧九思換上官服,便朝外走了出去,他一面走,一面同木南吩咐:“你如今派人先把馬車輪子給弄出裂痕,再讓人立刻去找另外三位輔政大臣,告知他們小心一些,再通知葉府的人趕緊離開,然后拿我的指令去調(diào)南城第五、第七軍守在城門口,最后領(lǐng)一隊(duì)人去洛府,一旦我這邊有信號,便把洛府給我燒了!”

南城第五、第七軍的領(lǐng)隊(duì)都是他過去提上來的人,他做出這番布置,木南縱使不清楚怎么回事,也知道事情似乎不太一樣。

“那周府的人呢?”

木南疑惑開口,顧九思抿了抿唇,隨后道:“他們按律不得出東都,所以不能隨意妄動,你派人過去,如果今夜我給了信號,那他們就不計(jì)一切沖出東都。如果今夜我沒給信號,那就罷了?!?

木南領(lǐng)了命,顧九思吩咐完后,走出門去,來給顧九思通報(bào)的是個小太監(jiān),他笑瞇瞇看著顧九思道:“顧大人梳洗好了?”

“勞公公久等了?!?

顧九思恭敬開口。

而這個時候,柳玉茹已經(jīng)將府中人數(shù)清點(diǎn)出來,她挑選出了與顧朗華、江柔、蘇婉和她體型相似的幾個人,組成了三隊(duì),在顧九思出門之后,她便讓這幾個人穿上他們的衣服,乘著夜色,帶上侍衛(wèi),從后門上了馬車。

而后又讓兩隊(duì)人從前門出門,她和顧朗華、江柔、蘇婉幾個人,便抱著顧錦,換上了奴仆的衣衫,混跡在其中一隊(duì)人馬當(dāng)中。

這三隊(duì)人馬剛出門不久,便立刻被人攔住了去路。

“圣上有令,”為首的士兵攔在前方,喝道,“今夜宵禁,所有人等不得出府,圍著以犯上罪論斬?!?

聽到這話,柳玉茹大喊了一聲:“跑!”

說完,顧府的人立刻四處逃竄開去,柳玉茹抱著顧錦,帶著其他幾人,在混亂中一路朝著花圃狂奔了出去。

顧家驚慌逃竄時,顧九思行在路上,他坐在馬車中,問著對面的太監(jiān)道:“公公,敢問陛下今夜這么著急,所為何事?”

“不就是江大人的事嗎?”

太監(jiān)笑著道:“江大人這樣的身份,今日早朝出了這種事,陛下也很是苦惱,您說辦,自然是不能辦的,可是不辦,又要怎么辦?”

“此事不可明日再作商量嗎?”顧九思笑著道,“您看如今也已經(jīng)這么晚了,我出門時女兒還舍不得我呢?!?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兒,”太監(jiān)嘆了口氣,“咱們那位陛下說了,今晚就算是抬,也得給您請回去。”

顧九思沒說話,他定定盯著那位太監(jiān),許久后,他突然道:“您認(rèn)識劉公公嗎?”

“您是說劉善公公?”太監(jiān)有些忐忑,顧九思點(diǎn)了點(diǎn)頭,太監(jiān)笑起來,“那自然是認(rèn)識的?!?

“您和他熟悉嗎?”

“關(guān)系還不錯,”太監(jiān)笑著道,“本來今晚是他來通知您的,但他臨時和我換了差,說來您這邊太遠(yuǎn),他不樂意,就去請張大人了。”

“哦,”顧九思轉(zhuǎn)著手上的玉扳指,漫不經(jīng)心道,“劉公公脾氣倒是大得很。之前他來找我,我還賞了他兩錠金子呢。哦,是了,”那太監(jiān)立刻道,“劉公公說您大方得很,見了人,都要給二兩一錢的?!?

“二兩一錢?”顧九思抬眼看向?qū)γ娴奶O(jiān),太監(jiān)似乎不明白顧九思為什么這么看他,顧九思笑了笑,取了荷包,交給了對方道:“劉公公小看我了,我豈止會給二兩一錢。”

太監(jiān)拿到了荷包,掂了掂分量,卻是笑了。

便就是這個時候,馬車咔嚓一聲,竟就停在了路上,那太監(jiān)皺了皺眉頭,探出頭去,著急道:“怎么回事?”

“馬車壞了。”

車夫有些慌張,隨后道:“我立刻就修好!”

太監(jiān)聽得這話,似是有些不滿,顧九思勸道:“壞了就壞了吧,找個人去通報(bào)一下。”

那太監(jiān)點(diǎn)點(diǎn)頭,探出頭去,讓人去通報(bào)了宮里。

等他回過頭來,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顧九思一把捏住了脖子,聲氣都沒出,就直接捏斷了脖子。

顧九思迅速同他換了衣服,趁著車夫還在換著車轱轆,便跳下馬車去,留了一聲陰陽怪氣的:“小解。”,隨后便直接竄進(jìn)了巷子,他急急進(jìn)了巷子之后,立刻點(diǎn)燃了信號彈,隨后便朝著城門外狂奔而去。

這時候,張鈺、葉青文兩人正往宮內(nèi)走去。

這宮中他們走了無數(shù)次,可張鈺偏偏生出了幾分膽寒,他走在路上,有些不安道:“陛下這么晚召我們進(jìn)宮,你說會不會……”

“不必多想?!比~青文制止了張鈺的想法,冷靜道,“我等乃朝中重臣,就算要動手,也須有個罪名,不可能這么魯莽?!?

“而且,”葉青文壓低了聲,“宮中并無消息?!?

兩人在宮中都有著自己的人,不可能一點(diǎn)消息都沒傳出來。

張鈺聽到這話,安心了幾分。他們走到御書房,還沒到門口,就聽見里面歌舞升平。兩人皺了皺眉頭,還是走了進(jìn)去,跪在地上,恭敬道:“見過陛下?!?

范玉坐在高坐上,懷里抱著一個美人,身上靠著一個,腳上搭著一個。

原本用來議事的御書房,在他手里完全被改成了一個玩樂之地。

葉青文皺了皺眉頭,不由得道:“陛下,如今還在國喪期間,陛下如此任性妄為,怕是不妥?!?

“國喪?”范玉轉(zhuǎn)過頭來,嗤笑出聲,“朕的老子都下土了,還要什么國喪?他慣來希望我過得好,怎么又忍心讓我為了他愁眉不展、素衣果食呢?二位大人也不要拘謹(jǐn),來,進(jìn)來坐?!?

葉青文和張鈺身形不動,范玉看著他們的模樣,直起身來,冷聲道:“朕讓你們進(jìn)來坐下來?!?

“陛下,”葉青文來了脾氣,耿直道,“臣等是來議事,不是來享樂的。陛下要是不想議事,那臣等告退便是了?!?

“葉青文,你好大的架子!”

范玉怒喝出聲,從高處疾步下來,舞女紛紛退讓,范玉來到葉青文面前,怒喝道:“朕讓你坐下!”

葉青文冷笑一聲,轉(zhuǎn)身便走,范玉一把拽住葉青文,猛地將他往后一扯。

葉青文年近五十,范玉這么一扯,將他猛地扯在了地上,葉青文憤怒起身,迎面就是范玉的劍尖。范玉看著葉青文,冷聲道:“朕讓你坐下!”

御書房門外,洛子商站在臺階前方,看著天空升起的信號彈。

鳴一走到他身側(cè),低聲道:“顧家人跑了,在抓。顧九思的馬車壞在半路。陛下等不及了,現(xiàn)下已經(jīng)鬧起來了?!?

洛子商聽到這話,點(diǎn)了點(diǎn)頭,淡定道:“顧九思不會來了,不過,也不重要了?!?

洛子商轉(zhuǎn)頭往御書房內(nèi)走去,雙手負(fù)在身后,面上帶笑,柔和道:“關(guān)殿門,開席吧?!?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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