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你種了一朵花,你自己落了子,然后看它破土而出,看它張揚盛放。這一路你陪他走過,看見花開那一瞬間,便會比旁人多出那么幾分動容。
等加冠完畢,顧九思便跪在地上,等著范軒賜字,范軒看著顧九思,溫和道:“愛卿如今年不過二十,卻已是朝廷棟梁,肱股之臣。朕常對太子說,日后的天下是你們年輕人的,這話如今朕也要同顧愛卿說一遍。日后的天下,是你們年輕人的。顧愛卿有驚世之才,日后當(dāng)屬國之重器,朕愿顧愛卿有如玉之品性,似玉之高華,因而給愛卿賜字‘成玨’吧?!?
聽到這個字,顧九思眼神微微一動,低頭叩首謝恩。
加冠禮完畢后,大家留下來用宴。范軒單獨被安排在一個廳中,由顧九思陪著。
范軒看著面前加冠后的青年,好久后,他笑了笑道:“你可知朕為何給你取字成玨?”
“玨乃雙玉,”顧九思平淡道,“玉中之王者。陛下一來希望微臣成為一個君子,二來是在提醒臣,需得好好輔佐太子。”
兩塊玉才成玨,若只是一塊玉,也不過只是個普通的君子罷了。
沒有主子的臣子,不過是在黑暗中摸索的路人。
范軒笑了笑,溫和道:“朕向來知道你聰明。九思,”他抬眼看向顧九思,嘆了口氣道,“你還年輕,時日還長,日后,太子便靠你了?!?
顧九思聽得這話,垂下眼眸,終于還是躬身道:“臣必當(dāng)盡力?!?
sm.Ъiqiku.Πet范軒似乎就是在等著顧九思這話,他點了點頭,有些疲憊道:“行了,你去陪你朋友吧,朕老了,在你們這些年輕人的局里,也不大合適。”
范軒和顧九思說完,顧九思送著范軒到了門口,終于送范軒離開了去。
等回來之后,顧九思一入院子,就看見院子里的石桌上擺滿了酒壇子。沈明江河葉世安等人圍了一圈,就等著他回來。
江河撐著下巴,看著顧九思走過來,笑著道:“來,小九思,今日你加冠,舅舅便帶你知道,一個男人該如何喝酒?!?
顧九思露出有些害怕的表情,退了一步道:“那個,不必了吧?”
“九哥,你別怕?!鄙蛎髁⒖套ё×祟櫨潘?,“我會幫你看著的,等你醉了,我把你扛回去?!?
“這個,玉茹會不高興的?!鳖櫨潘祭^續(xù)推辭,“萬一喝醉了怎么辦?”
“無妨,”葉世安笑了笑,“我已同玉茹說過,玉茹不會說什么的。”
三個人一連串說下來,顧九思嘆了口氣,坐到石桌上,只能道:“沒辦法,那我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說著,顧九思舉起酒壇,看著江河道,一臉赴死的表情道:“舅舅,來吧。”
江河興致勃勃,便同顧九思喝起來。
酒過了好幾巡,天上明月當(dāng)空,三個人便趴在了桌上,只有顧九思依舊保持著一片清明,他撐著下巴,另一只手撥弄著碗沿,淡道:“還喝么?”
江河擺擺手,有些痛苦道:“不喝了?!?
顧九思嗤笑一聲,站起身道:“不喝我就回去了,你們沒媳婦兒我還有呢。”
三人:“……”
說著,顧九思便轉(zhuǎn)身回去,等他飄飄然走了之后,江河撐著頭,艱難道:“他怎么這么能喝?”
“江……江叔叔,”葉世安打著嗝道,“他在揚州……揚州……”
話不用說完,江河懂了。
這小子以前在揚州,每天醉生夢死斗雞賭錢,酒量的確非尋常人所能比。江河看著滿臉通紅的葉世安,知道他是醉得厲害了,正打算讓人帶他回去,就聽到一個平穩(wěn)的女聲道:“哥哥?!?
三個男人回過頭去,便見到葉韻站在長廊上,她看著葉世安,走上前來,和下人一起扶住了葉世安,嘆了口氣道:“哥哥怎么喝成這樣了?”
“葉……葉韻!”
沈明聽見葉韻的聲音,一下就醒了,他看著葉韻,眼睛亮晶晶的,高興道:“你也來了?”
“沈公子?!比~韻點了點頭,隨后吵旁人吩咐道,“沈公子醉了,扶他回房吧?!?
旁邊人來扶沈明,沈明卻不肯走,他抓著葉韻的袖子,嘀咕道:“葉韻,你最近怎么總是在查賬,你做得紅豆糕不夠分。”
葉韻哭笑不得,旁邊江河撐著下巴,酌著小酒,笑著看著沈明埋怨著葉韻沒有及時跟上的紅豆糕。
葉韻哄了半天,下人才把沈明帶走,這時候葉韻才來得及回頭看江河,她猶豫了片刻,隨后道:“江大人可需要人扶您回去?”
江河聽到這話,挑眉笑了:“怎么,我需要的話,你還來扶我不成?”.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