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軒說完,立刻當(dāng)場擬旨,然后柳玉茹就這么渾渾噩噩,仿佛小孩子過家家一般,領(lǐng)了一個二品誥命回家。
回家路上,柳玉茹還有些發(fā)蒙,顧九思坐在旁邊,搖著折扇扇著風(fēng)道:“怎么,還沒回神呢?你不是喜歡當(dāng)誥命嗎?這次我給你掙了,高興不?”
柳玉茹被他喚回了神,輕咳了一聲,隨后道:“昨夜怎么回事?”
之前她知道顧九思不好說,也就不問,如今事情了了,便要問問了。
顧九思聽她說正事,卻也不見得嚴(yán)肅,手撐在旁邊小桌上,抵著他的頭,搖著扇子道:“李云裳死了,我這邊又動了許多人,之前太后黨派里的人,幾乎被我們借著劉春的案子清洗了一半,然后陛下又削太后的權(quán),太后哪里忍得了?昨天早上宣布讓她搬進靜心苑,晚上就起事了。但我們就等著他們鬧呢,他們以為我讓太子領(lǐng)五千精兵出去是做什么,游山玩水嗎?”ъiqiku.
顧九思輕嗤了一聲:“太后習(xí)慣陛下的忍讓了,陛下當(dāng)初在她的幫助下登基,她就一直以為陛下不會殺她,要殺早殺了??伤齾s忘了,陛下雖然是文臣出身,但始終是當(dāng)年的幽州節(jié)度使,骨子里帶著血性,不殺他們完全是為了南伐的計劃。他們?nèi)缃裨诔猩宪f下跳影響了南伐之事,陛下要安內(nèi),自然會安得徹徹底底干干凈凈。昨天夜里我們就在宮城里布防,等著他們攻城呢?!?
“清理干凈了?”柳玉茹給顧九思倒了茶,顧九思點點頭,淡道,“干凈了?!?
他說這話太隨意,讓柳玉茹忍不住抬眼瞧了他一眼。
如今這些事對于顧九思而,仿佛已經(jīng)是了習(xí)慣,見怪不怪了。柳玉茹起身坐到他身邊去,拉了他的袖子往上卷去,檢查他道:“你沒受什么傷吧?”
“沒有?!鳖櫨潘稼s緊邀功,“我昨夜還帶了一只小隊突襲了他們主將,他們主將的首級都是我斬下的。玉茹,你看,你家夫君真是文可治國武可□□,簡直是文武雙全,你眼光太好了。能從千百紈绔子弟中選出我顧九思,這一定是你這輩子做得最好的買賣。”
他說得起勁,柳玉茹看出他高興極了,她也沒打攪他,就是看著他抿著唇笑。顧九思自夸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來,轉(zhuǎn)頭同柳玉茹道:“哦,還有個事兒?!?
“嗯?”
“我舅舅,”顧九思猶豫著道,“后天應(yīng)該就會從牢里出來,在他找到府邸前,暫時會先住在我們家,你安排一下吧?!?
柳玉茹應(yīng)了一聲,溫和道:“放心吧,家里的事我會安排妥帖?!?
“我舅舅這個人,”顧九思慢慢道,“可能有點難搞?!?
“嗯?”
柳玉茹抬眼,有些茫然:“難搞?”
“嗯,”顧九思有些擔(dān)心,他想了想,同柳玉茹道,“要不你拿個紙筆來記一下?”
柳玉茹有些茫然,顧九思從旁邊翻了紙筆過來,遞給柳玉茹,隨后道:“你準(zhǔn)備記,我開始說了?!?
柳玉茹提著筆,點了點頭,片刻后,就聽顧九思描述道:“首先要準(zhǔn)備四個侍女專門伺候他起居,這四個女人必須長得好看,還不能是一樣的好看,得各有風(fēng)情,各有所長,一個會跳舞,一個會奏樂,一個會按摩,一個會做事兒。他每天早上定時在早朝前半個時辰起床,他的衣服必須要用出云閣的龍涎香熏過,發(fā)冠必須在南街珍寶齋專門定制,他的漱口水必須是晨間露水,以前是需要花露,咱們家院子里花不夠,就先算了,但是得趕緊種起來,至少要表個態(tài)度。他口味比較復(fù)雜,基本每天都需要不同的菜系,所以得請個什么菜系都能做的大廚,而且他特別挑……”sm.Ъiqiku.Πet
柳玉茹聽著顧九思的話,一開始還在記,后來就慢慢崩潰了。顧九思說了半天,有點渴,喝了口水,緩了緩,接著道:“你記好了嗎?還有……”
“九思,”柳玉茹打斷了他,認真道,“你知道按照你舅舅這個開銷,他一個月需要花多少錢嗎?”
顧九思愣了愣,片刻后,他緩了過來,輕咳了一聲道:“那個,他脾氣不太好,要是……”
“你為什么這么怕他?”柳玉茹皺起眉頭,有些不理解,“他來我們家做客,就該遵守我們家安排。他若脾氣不好不給我們家臉,我們還要給他臉嗎?”
聽著這一番話,顧九思用了一種不知死活的眼神看著柳玉茹。柳玉茹看著顧九思的眼神,心里有些疼,覺得顧九思小時候得受了這個舅舅多大的虐待,才能這么怕他。
柳玉茹抬手握住顧九思的手,溫柔道:“九思,你別怕,你已經(jīng)長大了,你還娶了我,我不會讓他欺負你的。他敢來咱們家耍橫,我就收拾他?!?
“可是……”顧九思有些猶豫,“可是……”
“可是什么?”
柳玉茹皺起眉頭:“你大膽說出來,我會想辦法?!?
“可是,他有錢啊。”
“舅舅在牢里時候和我說了,”顧九思眼里帶著光,“他私下還有一座小金庫,住在咱們家這些時間,他可以供我們?nèi)议_銷。”
一聽這話,柳玉茹立刻挺直了身子,認真道:“舅舅明日才來嗎?要不今日我們就去迎接吧。哦,九思,舅舅以前喜歡打你嗎?喜歡用什么棍子,我給他準(zhǔn)備一下?!?
顧九思:“……”.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