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嬸客氣什么,我只是把自己的發(fā)現(xiàn)說出來而已?!?
劉氏抓住喬昭的手:“三姑娘的好,二嬸記在心里了?!?
回到錦容苑后,劉氏把房門一關(guān),痛痛快快笑出了聲。
“娘,您怎么還笑呢?”六姑娘黎嬋不解拉了拉劉氏衣袖。
劉氏眉眼含笑:“娘為什么不笑?”
“那個冰姨娘做了這么惡心的事,父親依然維護她,可見父親——”四姑娘黎嫣碰了碰黎嬋,黎嬋咬唇不再往下說。
劉氏噗嗤笑了:“可見你們父親把她當心肝寶貝是吧?嫣兒,你妹妹這么想,你是不是也這么想的?”
黎嫣垂眸:“女兒也替您不值?!?
印象中天人般的父親,如巍峨高山的父親,現(xiàn)在為何看著如此陌生呢?
劉氏抿了一下唇:“傻丫頭,你們還想著等冰娘一走,你們父親對她至死不渝不成?呵呵,對男人來說,千里外的佳人還趕不上眼前一塊肉骨頭呢。只要能弄走那個狐貍精,娘就安心了?!?
經(jīng)此一遭,她已經(jīng)對那個男人不再奢望什么情愛了,但她還想有兒子養(yǎng)老,還想兩個女兒安安穩(wěn)穩(wěn)嫁人。
不管黎光書心里是否惦記冰娘一輩子,她都不在意,只要那個禍害不留在黎家,她就謝天謝地了。
“以后啊,要多聽你們?nèi)愕脑?,多跟你們?nèi)阕邉?,知道了嗎??
這一次,黎嫣與黎嬋俱都認真點頭。
劉氏望著窗外墻角的臘梅笑了笑:“只要你們都好好的,就是娘的福氣了。”
她的手悄悄落下,放到小腹上,心馳神往:這里面在不遠的將來,真的會如三姑娘所說,孕育出一個兒子嗎?
錦容苑的西跨院中,散發(fā)著同樣的臘梅香。
黎光書關(guān)上房門,面色沉下來:“冰娘,替浩哥兒下蠱,究竟是什么時候的事?”
冰娘輕輕咬唇:“剛來的那一晚?!?
黎光書閉了閉眼:“我就知道!”
他又不是傻子,雖當著老夫人等人的面替冰娘圓謊,但內(nèi)情如何心里怎么會一點數(shù)都沒有?
或許,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冰娘至少對他說了實話。
“老爺——”冰娘握住黎光書的手,眼淚簌簌而落,“母子連心蠱是離開嶺南前我找人買下的。我真的是怕呀,京城的生活對我來說太遙遠了,簡直無法想象。老夫人與夫人是否仁慈,京城的飲食浩哥兒是否適應,公子姑娘們是否好相處……”
冰娘含淚看著黎光書:“這一切都讓我夜不能寐,輾轉(zhuǎn)反側(cè),我唯恐浩哥兒出了什么閃失——”
“可你這樣,老夫人容不得了?!宝?Ъiqiku.nēt
冰娘嬌軀一顫,投入黎光書懷中,抬起霧蒙蒙的眸子望著他的眼:“老爺,您別說了,是我命不好,不然嶺南才有的蠱怎么會被察覺呢?不管怎么說,能陪著您幾年還生了浩哥兒,已經(jīng)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光了?!?
冰娘說著踮起腳尖,在黎光書唇邊落下一吻:“以后忘了我吧,您把浩哥兒照顧好,我會在嶺南替您祈福一輩子的。”
“冰娘——”黎光書把懷中嬌軀緊緊一箍,低頭回吻。
一時之間芙蓉帳暖,滿室生香,院子墻角的梅花迎風顫了顫,冷香無聲。
雅和苑的西跨院中,熱鬧一片。
“姑娘,您不知道呀,我把二老爺一腳踹倒,心里還嚇了一大跳呢?!北G拍著胸脯道。
“你也有怕的時候?”喬昭抿唇笑。
“當然怕呀,二老爺是主子嘛,婢子萬一連累姑娘怎么辦呢?”
喬昭笑笑:“二老爺是個理智的人,不會與你一個小丫鬟計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