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光書端著茶盞的手一頓,詫異看了喬昭一眼。
如果他沒記錯,這個侄女還未及笄吧,親事定得是不是太早了些?且繞過適齡的長女給次女定親,總覺得有些蹊蹺。
莫非是這個侄女鬧了什么不好的事,才急著定下來?
黎光書把茶盞放下來,淡淡笑道:“不知給三姑娘定的哪家府上,孩子成親是一輩子的大事,馬虎不得?!?
這就是隱隱嘲笑黎光文夫婦對兒女婚事不負責的意思了。
黎光文詫異看黎光書一眼,心道:我閨女跟誰定親你操什么閑心吶,自己小老婆還沒整明白呢!
“三丫頭是與靖安侯府定的親?!编嚴戏蛉穗m然氣惱黎光書帶了小妾回來,可畢竟是親兒子,生氣是真的,心疼與想念也是真的。
“靖安侯府?”黎光書很吃了一驚,對東府大堂哥的態(tài)度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難怪以往端著架子的大堂哥這次見了他態(tài)度如此好,原來是西府攀上了靖安侯府。
大哥只是個小小的翰林修撰,還是那種顯然毫無前途的,究竟怎么與侯府結(jié)的親?
黎光書有種茫然的失控感,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連喝幾口茶道:“冠軍侯就是出身靖安侯府吧?三姑娘是與冠軍侯的胞弟定的親嗎?”
他離京太久,對京中各府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有些記不清楚了,看來要找時間惡補一下。
“小毛孩子和我閨女怎么合適?與昭昭定親的是冠軍侯?!崩韫馕牟荒蜔┑?。
當叔叔的這么關(guān)心侄女親事,簡直莫名其妙。
“冠軍侯?”黎光書音調(diào)明顯變了,搖頭笑道,“大哥,你莫要與弟弟開玩笑?!?
黎光文板著臉道:“二弟你應(yīng)該知道,我一直很嚴肅的,從不開玩笑。”
黎光書忍著翻白眼的沖動看向鄧老夫人。
鄧老夫人頷首:“你大哥沒哄你,三丫頭是與冠軍侯定的親?!抱靑qiku.
黎光書抬手扶額。
他知道了,這一切都是假的,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在馬車上,正在做夢呢。
怪不得數(shù)年未見的妻子才見面就抓花了他的臉,怪不得明明是親娘卻雷厲風行沒收了他辛苦積攢的兩萬兩銀子,怪不得東府大堂哥對他態(tài)度謙和,怪不得——
黎光書暗暗捏了自己大腿一把,突出其來的疼痛令他面色微變,這才清醒過來。
沒做夢,這一切都是真的!
“恭喜大哥了?!崩韫鈺鴱垙堊?,擠出這么一句話來。
是他急躁了,回頭應(yīng)該私下里把府上這幾年的變化摸清楚再說,如今兩眼一抹黑的感覺實在不好受。
黎光文直接丟過來一個白眼:“有什么好恭喜的,我閨女還小呢?!本捅粍e的小子拐走了!
不過——
黎光文想了想,笑道:“不過我女婿挺會賺錢的,歲祿兩千石呢,頂咱們干一輩子的了?!?
黎光書險些氣個倒仰。
得了便宜賣乖不說,還要順便埋汰他。以為都是這棒槌大哥啊,說月俸八石,就真的再沒別的了!
眼看侍婢們開始上菜,黎光文笑瞇瞇補充道:“我女婿還做得一手好吃極了的青椒肚絲,只這一點我就極滿意,不然這門親事我還要好好斟酌一下?!?
黎光書:“……”刀呢?誰給他一把刀?
“咦,老爺什么時候吃過咱們女婿做的青椒肚絲了?”何氏詫異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