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了雪,窗外一片銀裝素裹,連人心仿佛都被這場雪滌凈了。
“因為我不想?!闭嬲婀鞯驼Z道。
如果江詩冉?jīng)]有帶來靖安侯府向黎家提親的消息,哪怕再畏懼那位高高在上的父皇,她也會盡量爭取。
可是偏偏就在今天,父皇傳她去御書房覲見之前,她知道了這個消息。
或許是天意讓她知道得剛剛好。
杏子胡同那道一騎絕塵的背影加之靖安侯府令人大為意外的提親,只說明了一個問題:冠軍侯與黎三姑娘之間早已有了情意。
拋開黎三姑娘替她治臉的情分,她才不想要一個心里裝著別的女子的男人。
她見過了父皇對母妃的無情,只希望她將來的駙馬心中只裝著她一個。如果不能,哪怕那個男人再優(yōu)秀,再令人心動,其實都與她沒有半點干系。
那些好,都是別人的。
“那八公主——”宮婢完全不懂真真公主的做法。公主殿下不想爭取,豈不是讓八公主撿了便宜?
“她不會如愿的?!闭嬲婀骼湫?。
比起八公主,她當(dāng)然希望冠軍侯與黎三姑娘能在一起。
誰不樂意見到有情人終成眷屬呢?她放棄的,八公主憑什么介入?
“你去給本宮端一盞燕窩粥來吃吧,本宮餓了?!?
“是。”見公主殿下想吃東西,宮婢悄悄松了口氣,轉(zhuǎn)身出去。
真真公主垂眸,盯著纖細(xì)手腕上的血玉鐲,落下一滴淚來。
她初次對一個男人動了心,便這樣無疾而終,就如窗外的雪,等化了后便消散得干干凈凈,無人知曉。
江詩冉離開皇宮后直奔杏子胡同。
聽了門人稟告,喬昭把江詩冉請進(jìn)來。
“喏,九公主給你的信?!苯娙胶谥槹研殴{甩給喬昭。
信箋上用娟秀的小字寫著“黎三姑娘親啟”幾個字,字跡卻有些凌亂,顯然是匆匆寫成。
喬昭心中微訝,面上不動聲色對江詩冉道了謝。
江詩冉?jīng)]好氣撇了撇嘴:“你收到就行,別轉(zhuǎn)頭對真真說我沒給你?!?
她雖好奇真真公主信上說了什么,卻知道從喬昭這里問不出話來,片刻不想多呆就告辭離去。
喬昭打開信箋看過,面色微變,忙派阿珠去給邵明淵送信。
邵明淵還在黎府隔壁沒有走,正扶著后院的海棠樹催吐。
“將軍,漱漱口吧?!庇H衛(wèi)遞了水壺與帕子過來,滿眼心疼。
他們將軍大人在春風(fēng)樓本來就喝得半醉,剛才又為了搞定未來的泰山大人拼了老命,真是太可憐了。
娶個媳婦可真不容易啊!
邵明淵接過水壺漱了口,才覺火燒火燎的胃里好受了些,直起身來一邊擦拭嘴角一邊往外走,吩咐道:“備馬?!惫P趣庫
他才走到門口,就有親衛(wèi)來報:“阿珠姑娘來了。”
阿珠就跟在親衛(wèi)身后走了進(jìn)來,一見到邵明淵的面,忙把信遞給他:“邵將軍,我們姑娘讓婢子把這個交給您?!?
濃郁的酒氣襲來,阿珠瞥了一眼男子蒼白的面色,忙低下了頭。
看到熟悉的字,邵明淵忍不住嘴角輕揚(yáng),背過身去打開信看起來。.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