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何氏揣著手爐走了,邵明淵再也不敢亂來了,規(guī)規(guī)矩矩坐著,看著喬昭笑。
“笑什么?”喬昭沒好氣問道。
“咱們運氣不錯,沒被逮到?!?
“什么咱們?是你臉皮厚!”
“是,都是我臉皮厚,咱們昭昭臉皮薄著呢,別生我的氣啦?!?
“說吧,有什么事?”
邵明淵把夜里刑部衙門走水的事簡略說了一下。
喬昭暗暗捏緊了手帕,冷笑道:“那些人還是不死心!”
“是啊,福東的地位相當(dāng)微妙,蘭山父子經(jīng)營多年,如何甘心被人連根拔起?!?
福東換一位總兵,只要下面的人不變,那新總兵不過是個空架子而已,要是全都換掉,再想往那邊伸手就沒那么容易了。
這樣一來,蘭山父子無疑會斷掉大筆財源。
邵明淵凝視著面前少女,輕嘆一聲:“昭昭,幸虧你當(dāng)時堅持把那本賬冊記了下來?!?
“我就是怕有這種萬一,小心無大錯。既然大哥早就去了刑部衙門默寫賬冊,你怎么現(xiàn)在才知會我呢?”
邵明淵只笑不語。
喬昭想了想,忽然就明白過來。
他是想要她多睡一會兒。
喬昭一時之間有些感動,又怕有所表示再被母親大人抓個正著,只得抿唇笑笑,聲音柔和下來:“那我先把賬冊默寫出來吧。”
二人進了書房。
書房布置很簡單,該有的卻一應(yīng)俱全。
喬昭一手提起衣袖,坐姿端正開始默寫賬冊,邵明淵站在一旁替她研磨。
一時之間書房靜謐無聲,只聽到沙沙的書寫聲。
溫暖的冬陽從窗子灑進來,給少女的側(cè)臉鍍上一層淡淡的光芒,使她白皙的面龐看起來近乎半透明,安靜柔美。
邵明淵一時看得出神,一滴墨汁染到衣角上,他卻渾然不覺,依舊目不轉(zhuǎn)睛看著心愛的姑娘。
喬昭停筆側(cè)頭:“傻站著不累么?”
“不累?!?
“不累也坐下?!?
他又不是鐵打的,眼瞼下的青影都能嚇?biāo)廊肆?,還要逞強。
“好。”男人乖乖坐下來。
時間一點點流逝,邵明淵卻覺時間過得太快了些。
今日過后,想見到昭昭又不知要等到什么時候了。
何氏逛完了光禿禿的花園子,讓親衛(wèi)領(lǐng)著來到書房外,透過敞開的窗看到內(nèi)里情形,不由停住了腳。
女兒在忙,她還是不打擾了。
邵明淵警惕性頗高,察覺到何氏視線,立刻悄悄起身,放輕腳步走了出來。
“您逛完了嗎?要不要進屋歇歇?”
“不用了,我先回府了?!?
“晚輩送您?!?
“不用勞煩侯爺了,就在隔壁。再者說,讓人看到也不好?!焙问峡炜煺Z道。
邵明淵默默望天。
未來的岳母大人說話真直接!
示意親衛(wèi)送何氏出了門,邵明淵這才徹底放松下來,等到喬昭放下筆,遞了一杯蜜水給她,而后問道:“昭昭,你說我什么時候去你家提親好?”.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