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冷,兩岸風(fēng)景蕭瑟,回程途中喬昭的心情因貞娘姐妹多了一絲壓抑。
她是第一次不知該如何解決這樣的事。
邢御史是貞娘姐妹的父親,任她舌燦蓮花,邢御史態(tài)度擺在這里,她就不可能勸得了貞娘姐妹。
江面遼闊,是京城那邊看不到的波瀾壯闊,喬昭靠著船欄出神。
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喬昭回頭,就見阿珠匆匆走來:“姑娘,邢大姑娘和邢二姑娘要跳江,冰綠一手拉著一個(gè),快要支撐不住了……”
喬昭提著裙擺急急趕了過去。
“你放開我們——”邢大姑娘喊。
冰綠急得滿頭汗:“兩位姑娘,你們能不能別為難婢子???好好活著不好么,為什么非要死呢?我一個(gè)天生伺候人的小丫鬟還沒想死呢!”
冰綠力氣雖大,到底年齡還小,拽不住兩個(gè)拼盡全力要尋死的人,左手拉著的貞娘用力一掙,掙脫了她的手,探身往船欄外扎去。
喬昭手疾拉住貞娘:“貞娘姐姐,你冷靜點(diǎn)!”
見是喬昭,貞娘更是羞愧,用力往回抽手:“黎姑娘,你不必再勸,就讓我們姐妹干干凈凈的去吧,我們不是一時(shí)沖動(dòng),早就想明白的……”
她用力太大,喬昭又是個(gè)弱不禁風(fēng)的身板,這么一來頓時(shí)失去控制,整個(gè)人往船外栽去。
“姑娘——”阿珠臉色大變。
喬昭只覺手腕一緊,落入一個(gè)溫暖的懷抱。
“沒事了。”邵明淵拍拍喬昭的背,柔聲道。
喬昭驚魂普定,聽到這個(gè)聲音頓時(shí)安了心。
跟在邵明淵一旁的池燦怒容滿面,大步走到貞娘面前,厲聲道:“邢大姑娘,你想死可以,能不能別害了別人?”
貞娘怔怔看著池燦。
池燦一指喬昭:“要不是我們過來,黎姑娘就掉江里去了,你要害死她是不是?”
“我,我不是有意的……”貞娘喃喃道。ъiqiku.
因?yàn)槭⑴?,面前男人如火一般耀眼,說出的話卻充滿了冰冷的嘲諷:“你明知道我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你們?nèi)ニ?,明知道黎姑娘派了兩個(gè)丫鬟晝夜不分盯著你們,就不能安分一點(diǎn)嗎?你看看黎姑娘兩個(gè)丫鬟現(xiàn)在成了什么樣子!”
貞娘不由看向冰綠與阿珠。
阿珠膚色白皙,眼下青影就越發(fā)明顯,顯然是許久沒有睡好覺了。
冰綠年紀(jì)不大,巴掌大的小臉下巴尖尖,臉頰沒了以往的豐潤,因?yàn)閯偛庞昧懩锝忝茫顾驖窳祟^發(fā),一縷縷貼在臉頰上,顯得狼狽又可憐。
貞娘輕輕咬了咬唇,想到這幾日兩個(gè)丫鬟黑白守著她們姐妹,有一點(diǎn)動(dòng)靜就趕忙睜開眼,眼底閃過一抹慚愧。
池燦冷笑一聲,說出的話不留絲毫情面:“你們想死可以,能不能等到了京城在你們父親面前尋死覓活去,別折騰別人?”
楊厚承悄悄拉了拉池燦,低聲道:“拾曦,過了啊?!?
池燦甩開楊厚承的手,冷笑:“有些人理直氣壯拿別人的好心糟蹋,不說明白了就裝糊涂!”
“我沒有……”貞娘喃喃說著,掩面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