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昭搖搖頭:“不,先等等。”
邵明淵側(cè)頭看著近在咫尺的少女,疑惑抬了抬眉。
喬昭已經(jīng)垂眸從賬本第一頁翻起,口中道:“我把它背下來再走?!?
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她太明白“夜長夢多”這四個字了,這樣重要的東西放在哪里都沒有放在自己的腦子里安全。sm.Ъiqiku.Πet
少女伸出白皙纖長的手指,一字字從賬冊上劃過。
“邵將軍,把燈移近些。”
邵明淵不舍打擾她,默默把燈提近了些。
光線更亮了,少女翻閱的速度也越快。
邵明淵目不轉(zhuǎn)睛凝視著她
他想,這世上再沒有比昭昭更聰明的女孩子了。
翻到最后一頁,喬昭合上賬冊,重新把賬冊包好:“走吧?!?
回到豆腐西施宅中,喬昭把賬冊交給邵明淵:“賬冊的內(nèi)容我記在腦子里了,賬冊就交給你保管吧,在你身上比在我身上安全?!?
雖然熬到現(xiàn)在沒有睡覺,二人卻因為得到了賬冊睡意全無。
“邵將軍,你說皇上如果見到這本賬冊,會怎么樣?”
邵明淵想了想道:“君心難測。這賬冊上記錄的東西雖然驚人,可皇上仍有可能認為只要南邊沿海沒有亂,這些在他看來需要讓出去的小利益就無傷大雅?!?
喬昭緊緊抿唇,心中怒氣激蕩。
她的父親在朝中多年,身為左僉都御史,如何會不知道當今天子的性情?
可是他還是那么做了,擔著天大的風險收下兩本賬冊,最后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
難道是因為父親蠢嗎?天真地認為當今天子見了賬冊就一定會把國之蠹蟲繩之以法?
不是的。
她的父親或許沒有祖父的灑脫,卻絕不是愚蠢之人。
不過是在其位謀其政,秉著“臣事君以忠”的圣人教誨罷了。
可是,臣事君以忠,君又何曾使臣以禮呢?
她尊重父親的選擇,卻為父親不值,為喬家不值,為事君以忠的萬千臣子不值!
“昭昭,別灰心?!鄙磉叺哪腥溯p輕拍了拍她的手臂。
喬昭回過神來。
邵明淵黑湛湛的眸子里閃著勢在必得的光:“前有邢舞陽貪污軍餉的賬冊,后有南邊沿海官員富戶與倭寇勾結(jié)的賬冊,我想現(xiàn)在的南邊沿海不一定是朝廷眼里的那樣歌舞升平?!?
“你的意思是——”
邵明淵莞爾一笑:“正好你要去南海采藥,咱們就親眼看一看那邊到底什么樣了。”
皇上不是怕麻煩嗎,如果南邊已經(jīng)亂起來了呢?
粉飾天平終究不是真正的太平,當南邊的情況已經(jīng)嚴重到動搖大梁根基時,他不信追求長生妄圖永享天下的天子還會無動于衷!
“好,咱們先找出鐵柱見過的那個兇手,就立刻動身去南海?!?
翌日一早,白云村一下子熱鬧起來。ъiqiku.
死人了!.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