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昭一句話把黎嬌問得啞口無,臉?biāo)查g成了豬肝色。
四姑娘黎嫣看在眼里,暗自心驚:母親說得果然不錯,自從三姐回了府,誰和她過不去就要倒霉的!
她目光游移,無意間與五姑娘黎姝對上。
姐妹二人那一刻竟有種心有靈犀的感覺,眼神閃了閃,同時錯開眼睛。
四姐(五妹)也發(fā)現(xiàn)了,三姐好可怕!
“你,你在胡亂說什么呀——”黎嬌羞惱不已,想起母親警告,一下子沒了氣勢。
冷靜,她剛剛出了丑,不能再和黎三硬來!
“我從不胡說,二姐以后也不要胡說才好?!眴陶训妫南耄哼@姑娘真是記吃不記打??!
書法先生是個老舉人,多少有些文人意氣,琢磨出喬昭那話的意思來,整堂課上再沒正眼瞧過黎嬌,把二姑娘臊得淚花一直在眼睛里打轉(zhuǎn)。
姜老夫人頗重視女學(xué),喬昭等人要學(xué)一整日,午飯一直都是留在東府用,飯廳是在學(xué)堂旁特意辟出來的。
等到了午時,姐妹六人團團圍坐,少了以往的隨意談笑,氣氛頗為尷尬,直到飯菜端上來黎嫣等人才暗暗松了口氣。
因是在女學(xué)用飯,就圖了方便,姑娘們分盒而食。每位姑娘面前都擺著一個雕紅漆食盒,里面放了素燴三鮮丸、糟銀魚、清蒸肉末蛋、水晶蝦仁等數(shù)樣下飯菜,主食是銀絲花卷,并一碗紅棗梗米粥。
東府的吃食向來要比西府精致豐盛。
喬昭凈過手端起粥碗,忽地又放下了,掃過面前飯菜,拿起手邊水杯默默喝了一口。
黎嬌暗暗捏緊了手,指節(jié)隱隱發(fā)白。
其他人見喬昭如此,一時之間皆沒動筷子。
“三妹怎么不吃?”黎皎問。
“胃痛?!?
黎皎擺出關(guān)切的模樣:“三妹什么時候添了胃疼的毛?。恳郧皬牟辉犇闾崞疬^啊?!?
從沒提起?
喬昭笑了笑。
她沒有扯謊,小姑娘黎昭確實有胃痛的毛病,以黎昭的性子自然不會向視作天生對頭的長姐提起。好在她回黎府這些日子作息規(guī)律,又配了些藥吃,漸漸把胃痛的毛病養(yǎng)好了。δ.Ъiqiku.nēt
只是今天,面前的飯菜吃不得。
黎嬌冷笑一聲:“胃疼?我看三妹是恨不得與東府劃清界限吧?三妹有多大的火氣都發(fā)在我身上好了,擺出這種姿態(tài)豈不是讓長輩們寒心!”
喬昭淡淡看了黎嬌一眼。
原來學(xué)堂上的偃旗息鼓,是有這頓飯等著她呢。
喬姑娘垂下眼簾,看著擺在面前的紅漆雕花食盒,飯菜的香味很是勾人。
這算是鴻門宴了吧,就是規(guī)格小了點。
穿青色比甲的丫鬟上來,把一只盛放殘食的喜鵲登梅圓盤放在桌子中間,沖姑娘們屈膝一禮,默默退下。
喬昭不動聲色,躲在桌下的腳抬起,輕輕踢了青衣丫鬟小腿一下。
青衣丫鬟一個趔趄,條件反射下急忙扶住桌角,桌角處剛好放著喬昭先前飲過一口的水杯。
水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伴隨著青衣丫鬟的驚呼聲,頓時把所有人視線吸引過來。
“賤婢,毛手毛腳的像什么樣子!”黎嬌柳眉倒豎。
西府的姑娘們自然是不吭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