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實話實說而已,怎么又招白眼了?
池燦別過眼,冷笑道:“現(xiàn)在后悔也晚了,爺?shù)戎惝嬆??!?
喬昭現(xiàn)在尤其聽不得“爺”這個字,壓下心中不悅道:“我祖父早已過世啦?!?
池燦一怔,隨后大怒,伸手指著喬昭:“你——”
“你”了半天,見她眼圈泛紅,愣是一句話也憋不出來。
朱彥和楊厚承聽出喬昭有意埋汰池燦,偏偏埋汰得巧妙,讓人有火發(fā)不出,忍不住低笑起來。
池燦聽了更生氣了。
喬昭臉皮素來不薄,此刻又頂著一張青澀的臉,就更無所謂了,淡定問道:“船上可有筆墨顏料等物?”
“都有,我?guī)闳グ?。”朱彥怕氣氛太僵,主動領(lǐng)著喬昭進了船艙客房。
這艘客船本來能載客十數(shù)人,三人財大氣粗,出手包了下來,便騰出一間客房專門充作書房。
喬昭隨著朱彥進入,環(huán)視一眼,屋內(nèi)布置雖簡單,該有的書案、矮榻等物卻一樣不少。
“這些筆墨紙硯你都可以隨意用?!敝鞆┮贿咁I(lǐng)著她往內(nèi)走一邊道,“只是這些書不要亂翻,不然又要惹得拾曦生氣。”
“多謝朱大哥,我知道了?!眴陶褯_他福了福,表示謝意。
“那我就先出去了?!?
作畫之人一般不喜人在旁干擾,此外,畢竟男女有別,獨處一室不大合適。
喬昭微微頷首:“朱大哥請自便?!?
見少女已經(jīng)端坐于書案前,鋪開宣紙,素手輕抬開始研磨,朱彥腳步一頓,輕聲道:“不要擔心,拾曦他嘴硬心軟?!?
喬昭抬頭與朱彥對視,有些錯愕,轉(zhuǎn)而牽了牽唇角:“多謝朱大哥,我不擔心。”
池燦嘴硬心軟是假,這位朱大哥心挺軟倒是真的。
她沒有什么可擔心的,等還了欠人家的恩惠,以后與這三人應(yīng)該不會有任何交集。
少女語氣太平靜,神情太鎮(zhèn)定,朱彥一時有些訕訕,沖她點點頭,抬腳出去了。
聽到腳步聲,池燦回頭,似笑非笑道:“怎么出來了?”
朱彥走至他身旁,抬手輕輕捶了他一下:“這是什么話?”
池燦垂眸一笑,望向江面。
春光大好,兩岸垂柳把曼妙的姿態(tài)映照在水面上,宛如對鏡梳妝的少女盡情展露著柔美婉約,只是船經(jīng)過帶起的漣漪把那份靜美破壞。
“沒什么,只是怕你無端惹麻煩而已。”容顏比春光還盛的男子慢悠悠道。
朱彥一怔,隨后啞然失笑:“拾曦,你想多了?!?
他腦海中掠過那個身姿挺得比白楊還要直的小姑娘,笑意更深。
那丫頭,恐怕巴不得雙方兩不相欠呢。
船徐徐而行,日漸西斜。
楊厚承目光頻頻望向船艙。
“小丫頭已經(jīng)在里面呆了大半日,連午飯都沒出來吃。該不會畫不出來,又怕被拾曦趕下船去,不敢出來了吧?”
池燦與朱彥對視一眼。
似乎很有可能!
“我去看看吧。”朱彥輕聲道。
池燦攔住他,冷笑道:“我去??此愕绞裁磿r候!”sm.Ъiqiku.Πet
細微的腳步聲傳來,三人聞聲望去,就見喬昭走了過來。
池燦目光下移,見她兩手空空,不由揚眉:“畫呢?被你吃了?”.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