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時間的校門口擠滿了學生。
“這天熱死了,我們學校怎么不在教室裝空調(diào)???”左寬剛打完籃球,此刻滿頭大汗,抓著衣服,“去『奶』茶店吹空調(diào)打牌?”
王潞安立刻表示:“我沒問題?!?
喻繁:“不去?!?
左寬看他一眼:“干嘛不去?你看你臉都熱紅了?!?
喻繁想說自己不熱,話到嘴邊又閉了嘴。
王潞安嘁了一:“你懂啥,這不是熱的?!?
喻繁:“?”
左寬:“那是怎么?”
“還不是你們班那個女的,”王潞安笑嘻嘻地挑眉,“她那情上全是香水,我手指頭現(xiàn)在都還有味,你聞聞?!?
“草,拿開,”左寬嫌棄地拍開王璐安的手,,“那這后勁猛了吧?一節(jié)課過去了還紅呢?”
喻繁皺眉:“滾,熱的?!?
走出校門,王潞安忍不住巡視了一下周圍:“哎,你們覺不覺得我們學校附近最近清凈了很多?”
“廢話。自從上次喻繁隔壁學校的人堵在后門以后,胖虎抓得那叫一個嚴,一天支巡邏隊,還跟隔壁學校的領(lǐng)導開會溝通過,哪還有人敢我們學校鬧事……”左寬左右扭了扭腦袋,感慨,“嘖,最近日子過得真無聊,是吧喻繁?”
喻繁手指在握著的練習冊封面上磨了一下,沒吭。
幾人碎碎念地走到『奶』茶店門口,喻繁不顧左寬他們斗地主二缺一的挽留,頭不回地走了。
喻繁沒多久就回到了那條熟悉的老舊小街。
他走在人流中,順手把帶回的卷子練習冊捆起塞在兜里,腳步慢了點,心里有股遲的后悔。
……剛才怎么沒把掄陳景深頭上。
那時候正好放學,周圍經(jīng)過了好幾個同學,應(yīng)該沒人吧?
他怎么就答應(yīng)讓陳景深過了?
要不現(xiàn)在發(fā)消息讓陳景深別,或者等人了直接把他鎖門外,再不然到時拽進屋里揍一頓再扔出去——
喻繁帶著滿腦子想法走進了超市。
“要什么?”老板娘抬頭看他一眼。
喻繁說:“風扇?!?
“什么樣的?”
“風力大,頭能轉(zhuǎn),人一起吹不會覺得熱的?!?
“……你直接說落地扇不就行了?等著,我去拿,”老板娘起身問,“有想買的牌子嗎?”
“沒,你隨便拿?!?
房間里那破風扇用了七年,撥到最高檔就那縷風,早該換了,不然到下個月得熱死。
他買回去自己用的,跟陳景深沒系。
小超市的倉庫又雜又『亂』,老板娘在里面找了半天,喻繁站在收銀臺,隨意在超市掃了一眼,掃到了角落的折疊椅。
他沒什么凳子,前喻凱明打架還打壞了一張,陳景深上次他就只能坐沒有背靠的木凳,凳面比王潞安的臉還小,應(yīng)該挺硌。
喻繁挪開目光,心想硌得好,不然總有人閑著沒事往別人跑。
十分鐘后,喻繁左手舉著風扇,右手拎著折疊椅,面無表情地走出了超市。
現(xiàn)在是人們吃完飯下樓聊天散步的時間。喻繁在街坊鄰居小心又詫異的目光中,把這樣東西扛上了二樓,放在地上騰手掏鑰匙。
結(jié)果不小心把兜里的煙盒帶了出,哐地掉到地上。
“抽煙多了肺會黑喔?!币恢赡鄣囊粼跇琼懫穑拔覀兝蠋熣f的。”
喻繁看了坐在樓梯上的小女孩一眼,彎腰撿起:“你爸媽又沒回?”
“我剛用小天才跟他們打了電話,他們說在路上啦?!毙∨㈦p手撐著下巴,“哥哥,你比我爸爸還喜歡抽煙,我每次在窗邊寫作業(yè),都能看到好多煙霧?!?
喻繁:“熏到你了?”
“沒有,那扇窗戶壞啦,打不開的?!毙∨⑧青菤獾卣f,“哥哥,你別抽煙啦!萬一你病了,就打不過你爸爸了!”
“……”
樓上這對夫妻講閑話的時候能不能避一避小孩。
喻繁已經(jīng)記不清自己是什么時候開始抽煙的了。
他在某一年抽得特別兇,那時日子過得天昏地暗,沒煙根本撐不下去。但說上癮吧,不至于,至少最近這段時間,他不想抽的時候完全忍得住。
“少管閑事,小屁孩。”
換做別人,可能會請小女孩進屋坐著等,但喻繁想了想自己在小區(qū)里的風評,還是算了,“吃東西沒?”
小女孩搖搖頭,馬尾在空中一晃一晃的:“沒吃,但我不想吃你的,你上次買的餛飩好難吃呀!你等著,我下次從我里冰箱里偷點吃的給你。”
“……”
喻繁抬起自己的東西進屋,轉(zhuǎn)頭扔下一句“別偷里東西”,就砰地上了門。
根據(jù)以前的經(jīng)驗看,喻凱明未至少半個月不會回礙他的眼。
但他進屋后還是下意識看了一眼喻凱明的房門縫,黑的。
喻繁把買回的東西拎去房間安置好,簡單泡了碗方便面,吃完又轉(zhuǎn)身去沖澡。
沖完澡出,喻繁拿起搭在肩上的『毛』巾隨便擦了下頭發(fā),停在洗漱鏡前擠牙膏。
他把牙刷往嘴里塞,用力地刷了下,隨即他動作凝固,站在原地反應(yīng)了幾秒,然后忍不住低頭『揉』了好幾下自己的臉——
誰他媽,傍晚七點半,就刷牙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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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喻繁門口,陳景深看了眼手機屏幕上的時間,伸手掂了一下包肩帶,準備敲門。
他手剛舉到半空,“吱呀”一,門自己開了。
喻繁探出腦袋看了看附近有沒有人,然后抓住他的t恤,匆匆把人拉進了門。
進了屋,喻繁仔細把門反鎖上,還仿佛確認了幾遍。
雖然覺得喻凱明不會回,但還是以防萬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