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貴對于自己的名聲看得很重,他跟沈溪的關(guān)系很好,自然不會嫉妒沈溪什么,可若說沈溪在他為中允官,沈溪離京他接替東宮講官,沈溪再回來他就得騰位置,怎么都是他接受不了的事情。
若沈溪回來后就接替他擔(dān)任東宮講官,那很可能七月十九這天便是他為太子上的最后一堂,如此還被朱厚照找理由提前跑了,沒把自己最后一班崗站好,他怎么都無法接受。
靳貴厲聲喝斥:“太子,距離下課還有半個時辰,請?zhí)訉⒊疾贾霉φn完成再說,若不然,不得離開!”
朱厚照頓時火冒三丈。
我稱呼你一聲靳先生那是看得起你,給你臉不要臉,居然敢編排本太子做事?
熊孩子馬上站起身來,一扭頭就往寢宮方向走,也是他長久以來養(yǎng)成的習(xí)慣,什么東宮講官,什么當(dāng)世名儒,什么先生,我就是要做我喜歡做的事情,你們有本事來制止我??!
朱厚照這一走,靳貴面子上更覺得掛不住了,他直接快步上前,一把將朱厚照拉?。骸疤樱 ?
“靳先生,做什么?我上茅房不行嗎?松開手,聽到?jīng)]有,不然的話……”
朱厚照要威脅靳貴兩句,但他見到靳貴那嚴(yán)肅不茍笑的臉色,還有靳貴骨子里帶著的那股子堅(jiān)毅,反倒焉了下來。
朱厚照欺軟怕硬慣了,就算敢對先生無禮,也不敢謾罵,或者是找人打先生,就算他命令那些侍從去做,也沒人會聽他的。
學(xué)生不能對老師無禮,這是天下人的共識,皇家也是如此,而且還要做天下人的表率。靳貴死抓著不放,朱厚照就算生氣,也不敢對靳貴有無禮的舉動。
靳貴道:“太子,回來默寫功課……或者給太子一個機(jī)會,將功課謄寫好,想再去何處,那由著你!”
朱厚照氣壞了,被他一向認(rèn)作是“老實(shí)人”的靳貴,居然干出這么無禮的舉動,偏偏他還不能對靳貴怎樣,心中無比氣憤,但總算不用回去背默,也算是靳貴的妥協(xié)。筆趣庫
朱厚照氣呼呼回到座位上坐下,把書本翻開,拿起筆抄寫。
這次靳貴不再回到講桌后面,而是站在旁邊監(jiān)督朱厚照抄寫。
朱厚照想的是能早些回去見到那些民間說本,手底下抄書速度非???,只是字寫得歪歪扭扭,靳貴也沒心思去糾正。
朱厚照抄寫完,已經(jīng)過了原定放學(xué)時間小半個時辰,朱厚照越發(fā)生氣,但他還是客客氣氣起身給先生送告辭禮。
等靳貴走了,熊孩子恨恨然道:“你等著,我這就去給父皇告狀,反正沈先生回來了,你以后別想再來東宮!”
朱厚照是個錙銖必較的熊孩子,誰若得罪他那就一定沒好果子吃。趁著當(dāng)天下午過去給朱祐樘請安,熊孩子在父親的病榻前將幾個東宮講官都評價了一下,對那些不管他的先生,語間多有推崇,輪到靳貴,朱厚照道:
“父皇,靳先生講的內(nèi)容,兒臣都聽不懂,根本就沒有沈先生教的好,不是說沈先生就快回到京城了嗎?讓沈先生再來給兒臣教《廿一史》,兒臣一定會用心學(xué),爭取將來能做一個治世的明君!”
熊孩子前半段話,說的倒挺好,后半段就不怎么樣了。
朱祐樘可以說希望兒子將來能成為“治世明君”,可你一個太子,說這話就跟咒著你老爹死差不多。
話是好話,可聽在朱祐樘耳中,就有些刺耳。
張皇后此時不在乾清宮,無法糾正兒子說話的語病,畢竟張皇后眼下正是十月懷胎即將臨盆之時,隨時都可能分娩,正在坤寧宮側(cè)室養(yǎng)胎。
朱祐樘點(diǎn)頭道:“知道了,跟你母后請安后,便回?cái)X芳殿罷!待沈卿家回來后,會讓他去東宮與你見面!”
“謝謝父皇!”
朱厚照開心壞了,下午在來給老爹請安之前,他已經(jīng)將張延齡送給他的那些說本看過,都是文文所寫說本,里面亂七八糟的內(nèi)容,看著就頭大,跟沈溪給他所寫的武俠小說根本不是一回事。
朱厚照回?cái)X芳殿后,朱祐樘雖然依舊咳嗽個不停,但還是命人將翰林學(xué)士梁儲叫來,順帶讓梁儲將近日來東宮的起居記錄帶來。朱祐樘想知道,靳貴是否真的跟兒子說的那么不堪,講的內(nèi)容都是晦澀難懂。
朱厚照在告狀時,顯然沒想過,他平日里的所作所為,都是被中允官清清楚楚記錄在冊,這種狀告了也是白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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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〇一五章莫欺老實(shí)人(求月票:.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