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樘打開來一看,卻是自己兒子知會沈溪,說是自己準備動身南下“投奔”沈溪,頓時火冒三丈。
幾乎第一時間,弘治皇帝面色就漲得通紅,心中閃過諸多念頭:
好你個沈溪,以前在東宮擔任講師便總是教唆太子玩耍,朕察覺后調(diào)你去泉州公干,你立了大功回來,本以為你會有所收斂,現(xiàn)在倒好,原來你竟挑唆我兒子離開宮門!枉費朕對你一番信任!
朱祐樘怒道:“宮中掘地三尺,也要將太子找出來!”
這話說的極其威嚴,隱隱有一股煞氣,和朱佑樘平日謙和的性子迥異,不但太監(jiān)們個個害怕,連張皇后臉上也帶著幾分驚駭。張皇后側(cè)過頭看完信,也火冒三丈,推波助瀾道:“皇上,以前臣妾就看出沈狀元心懷不軌……”
張皇后開了口,一眾太監(jiān)自然紛紛出附和,朱祐樘聽了氣得又是一陣劇烈咳嗽。
過了許久,朱祐樘氣息稍微平順些,一擺手道:“去傳三位閣臣進宮,還有吏部馬尚書,兵部劉尚書,朕有事與他們說!”
張皇后道:“那沈狀元專門誤導皇兒,留之何用……皇上,罷了他的官吧?!?
朱祐樘氣沖沖地道:“朕知道如何做,不用你一介婦人來教!”
作為仁君,還是好丈夫,朱祐樘以前很少如此大聲跟妻子說話,張皇后感覺自己話說多了,趕緊閉口不。
坤寧宮里一片死寂。
過了半個時辰,眾太監(jiān)宮娥依然沒有將朱厚照找到,三位閣臣劉健、李東陽和謝遷,還有朱祐樘特別傳見的馬文升、劉大夏已然進宮,正在乾清宮外等候。
朱祐樘霍然站起,一臉慍色往乾清宮方向而去。
丈夫走了,張皇后才怒氣沖沖地說道:“等什么,都出去找,一個人不留,再找不到,你們也別回來!”
……
……ъiqiku.
乾清宮外,三位閣臣和兩位尚書有些莫名其妙。
本來已經(jīng)入夜,該回家的回家,該就寢的就寢,沒曾想皇帝傳召,幾人只能放下一切,心急火燎趕進宮來,卻連發(fā)生何事都不知曉。
進宮途中,五人就察覺宮廷似乎有些不對勁,好似宮禁加強了些,隨處可見御林軍和太監(jiān)巡邏的身影。
幾人都有危機意識,他們首先想到的是莫非有人要奪宮生變?
大明從立國到弘治年間,先有朱棣跟侄兒搶皇位的靖難之役,后有英宗的奪門之變,兄弟鬩墻在大明真不是什么稀罕事。
可仔細琢磨一下,這五個很有政治頭腦的人就發(fā)覺,根本不靠譜啊。
朱祐樘的皇位如今很穩(wěn)固嘛。
憲宗的兒子沒一個頂事的,要說最能威脅到皇位的便是就藩湖廣的興王朱祐杬,弘治皇帝朱祐樘是皇長子、太子,而興王朱祐杬是憲宗的皇次子。
但興王朱祐杬一直都很懦弱,全然不見有能威脅到他大哥的地方,地方上倒是有幾個藩王對皇位有所覬覦,諸如江西的寧王,或者是就藩鈞州的徽王朱見沛等等,大明別的不多,王爺不少,可這些王爺基本都在自己的封地內(nèi)連城池都不能出,更別說是到京城來奪宮。
不是那些當王的奪宮,那就可能是軍中嘩變。
幾人看著兵部尚書劉大夏,劉大夏表示對此一無所知,但幾人隨即發(fā)現(xiàn)掌兵的英國公張懋不在,那很可能事情與張懋有關(guān)。
幾人都沒好意思提出來,難道是張懋不甘心當公爺,要更進一步當皇帝?
宮門外有些寒冷,執(zhí)事太監(jiān)請幾位重臣進入乾清宮等候。弘治皇帝沒來,幾人只能焦躁不安地等待,又過了小半個時辰,才聽到皇帝的咳嗽聲,朱祐樘一臉憔悴地進入乾清宮,坐在龍案之后。
“幾位卿家,你們可知發(fā)生了何事?”朱祐樘上來就給眾人出了一個難題。
這下可真把在場的大臣給為難住。
無端的宮禁森嚴,可京城卻沒戒嚴,這就很讓人奇怪了,宮外并未見兵荒馬亂。
謝遷走出來,恭敬地問道:“陛下,可是與太子有關(guān)?”
朱祐樘一嘆:“正是太子,今日他密謀出宮,被皇后查知,入夜后他竟在宮中不知下落。實在可氣!”
如此一來,除謝遷之外的其余四人都忍不住打量謝遷,心中奇怪:“陛下這題目出得如此之偏,你謝大學士居然一語中的,莫非陛下已提前透露消息給你?但大家一起進的宮,陛下什么時候召見的呢?”
謝遷道:“陛下,太子失蹤,人必當在宮中,想來是太子一時心情郁結(jié),才會行差踏錯,陛下勿氣壞龍體。”
剩下四個人終于找到能說的內(nèi)容,一齊行禮:“陛下,龍體為重!”(未完待續(xù)。).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