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越著急了,沈大人莫非吃錯了藥?之前可是說得清楚明白令我將人拿下,我按照他的要求把人拿下,居然說他的原意是“請”?
蔣舜甩了甩袖子,一身錚錚傲骨:“沈大人,您是上官,下官尊重您,稱呼一聲大人,可沈大人如此支使手下對本官無禮,怎么都說不過去吧?”筆趣庫
沈溪冷冷一笑:“蔣知縣,本官請你來,是想請教這城中有無官員與城外匪寇勾結,你反應如此之大,卻是為何?”
沈溪最初讓荊越去拿人,已擺明要對蔣舜下手,若蔣舜心中無鬼,在之前沈溪讓荊越善待他時,就會主動說軟話。
因為一個試圖行賄的人始終心里有鬼,我向你行賄,你不收,所以派人來拿我,那怎么都不可能表現(xiàn)太過剛烈,否則就是自找麻煩。
但蔣舜卻態(tài)度強硬地對沈溪大聲斥責,與之前送禮時恭敬的模樣截然相反,這讓沈溪預感到,蔣舜心里有鬼,所以要靠挺直腰板來跟他說話,屬于“死橫”。
之前沈溪尚不能確定蔣舜與城外的賊匪有所勾連,現(xiàn)在卻基本坐實了此事,沈溪已經不用顧念殺錯好人的問題,現(xiàn)在只需找出證據(jù)便可。
“立時傳令三軍進城,接管南北城門并加強戒備,除非有本官手令不得有任何人出城,違令者斬!”
沈溪當即下達命令。
荊越領命:“是,大人。末將這就去傳令。”
等人離開,蔣舜臉上神色更顯緊張,現(xiàn)在沈溪大有把他后路堵上的意思。蔣舜聲色俱厲,喝問:“沈大人這是何意?”
沈溪嘆道:“蔣知縣應該清楚,戰(zhàn)時當用非常之策,如今城外匪寇聽說本官領兵抵達澄海縣城,必定會趁大軍立足未穩(wěn)前來偷襲,思慮再三本官還是決定將駐扎城外的兵馬調入城中。蔣知縣不會有何意見吧?”
戰(zhàn)時軍政一體,沈溪作為欽命督撫前來平匪,權限遠比蔣舜大,蔣舜當然沒資格提出反對。
蔣舜心想:“我已將人證物證皆都抹掉,除非你能擒獲賊寇回來與我對質,那時我便說這些賊寇完全是信口誣陷,你沒有證據(jù),能奈我何?”
念及此,蔣舜道:“沈大人要接管城門防務,下官自當遵從,不敢反對。”
“那就是了。”
沈溪走到蔣舜面前,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蔣知縣切莫誤會,本官只是怕蔣知縣心懷芥蒂,在派人邀請時未能交待清楚,如今蔣知縣人已到營中,那就不妨留下來,本官會派人好好招待。”
蔣舜打量沈溪,問道:“沈大人之意是要將下官軟禁啰?”
沈溪連連搖頭:“是禁足,并非軟禁。本官奉皇命剿匪,不容有失,請蔣知縣予以配合,否則……一切按軍法處置!”
蔣舜無比氣惱。
禁足不是軟禁,他從沒聽說過如此荒誕的說法。這會兒他有些自怨自艾,以沈溪剛進城時的態(tài)度看,對他并無懷疑,誰想他弄巧成拙,主動來給沈溪送禮,這才讓沈溪警覺。估計是他離開后,沈溪越想越不對,前后腳功夫就將他擒拿軟禁,這讓他非常被動。m.biqikμ.nět
就算要安排人做事,目前處于封閉的軍營,無法把話遞出去,現(xiàn)在只能期冀田師爺將事情做得滴水不漏,但他對田峻又無法完全信任,曾動過滅口的心思,若田峻意識到這一點,很可能會投靠沈溪作為污點證人。
不過,你這少年督撫也太小瞧我了,這小小軍營,真能困住我不成?
蔣舜道:“沈大人最好明日放下官離開,否則城中有任何亂事,以至于城門失守,賊寇進城,下官與沈大人罪責難逃?!?
“那是自然?!?
沈溪笑里藏刀,心中卻暗忖,進城時真小看了你,聽這口氣莫非你還敢找人暗中聯(lián)絡賊寇,讓他們來攻打澄??h城不成?
估計你還暗中遣人準備來個里應外合,接應賊寇?
沈溪作出“請”的手勢,笑瞇瞇地說道:“蔣知縣,請吧?!?
蔣舜看了眼周邊威風凜凜的官兵,他很清楚沈溪所率不是他手底下臨時拼湊出來的雜牌軍,這是一支頗有戰(zhàn)斗力的兵馬,他臉色稍微有些猙獰,不情不愿地隨沈溪親衛(wèi)往中軍大帳隔壁的帳篷而去,那里將會是臨時囚牢,有官兵緊盯著他,一直到天亮。
眼下就好像跟時間賽跑,蔣舜被擒拿的消息沒造成城中軍民炸鍋的情況下,沈溪必須把駐扎在城外的兵馬悉數(shù)調進城來,城門防務必須接管,如此就算發(fā)生小規(guī)模民亂,尚且在可制止范圍之內。
若不然,那就是未戰(zhàn)先亂。
但捉拿蔣舜畢竟是在縣衙發(fā)生的事情,紙包不住火,消息很快便傳了出去。
不到夜半三更,澄??h丞程風惟便親自上門跟沈溪“要人”,并且是帶著衙差和巡檢司的兵丁,氣勢洶洶而來。(未完待續(xù)。).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