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啊,母后,皇兒這件事很重要?!?
朱厚照趕緊道,“皇兒之前在東宮,曾有不少服侍的宮女,可后來不知何故被母后調(diào)走了,今日有一位宮女過來傳話,說是讓皇兒過來與父皇和母后過節(jié),皇兒就拉那位小姐姐到床榻,跟她做了……那種事情……”
朱祐樘不明就里,做了什么事!?
不清不楚!
張皇后一臉慍色,好你個臭小子,什么都敢說,本來你父皇在我沒心思跟你計較,你現(xiàn)在主動交待,不罰你都不行。
張皇后心中來氣,正要發(fā)火,轉念一想自己在丈夫面前一向保持溫柔賢淑的姿態(tài),豈能因為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宮女把自己的壞脾氣暴露?
張皇后拉著丈夫的袖子,道:“皇上,您看這孩子,愈發(fā)沒規(guī)矩,也是他長大了,怕他不能自控,這才將宮女悉數(shù)撤換,誰知道被他……嗚嗚,都是臣妾教導無方,請皇上降罪?!?
為了給皇帝施壓,張皇后直接從座位上站起,后退一步就要跪下來給丈夫賠罪,朱祐樘伸手將妻子扶住:
“皇后,你這是說的哪里話,就算有錯,也非你教導無方,朕自己也有錯。再則說了,皇兒他如今年歲漸長,明白一些事……也是應該的,朕還想早日為他選妃??瓤??!?
或許是影響氣血,朱祐樘說完這番話,一陣劇烈咳嗽。
太子是一國儲君,站在國家和朝廷的立場,不允許太子過早接觸女色,怕影響太子學業(yè),帝王沉迷逸樂往往是國運衰落的征兆。但朱祐樘對自己兒子態(tài)度又有所不同,他之前是怕太子年歲太小,剛知曉男女之事,而身邊宮女那么多,無法節(jié)制,所以贊同把擷芳殿的宮女撤換。
可如今朱厚照虛歲已經(jīng)十四,在民間已經(jīng)可以迎娶,而弘治皇帝自己的身體卻一向不好,到如今除了朱厚照外并無子嗣,他現(xiàn)在說這些話的弦外之音……兒子,老爹沒完成的任務,現(xiàn)在交給你了,你可要好好為皇家開枝散葉!
張皇后見丈夫咳嗽不止,趕緊上前攙扶,用手輕撫丈夫的后背,幫其理順氣息。朱厚照興奮道:“父皇,您是同意再給東宮增加宮女?”
“嗯?”
朱祐樘氣息逐漸平順過來,打量兒子。
你個臭小子,老爹是說等過兩年給你選太子妃,可沒說準備讓你在擷芳殿亂來,還增加宮女,原來十個八個的宮女不夠,還要給你增加人數(shù)?朱祐樘看著妻子:“皇后,之前撤走的宮女,給皇兒送回去吧!”
張皇后有些著急:“皇上?!?
知道妻子可能有不同看法,朱祐樘輕嘆一聲:“如今朕的身體大不如前,皇兒日漸年長,朕無暇教導。很多事,堵不如疏,若一味閉塞只會讓他心生抵觸,反不如勸導。皇兒……”
朱厚照心里樂開了花,小臉上一副乖巧的神色:“兒臣在。”
朱祐樘伸手在兒子臉龐上撫摸,充滿憐意:“你切不可沉迷逸樂,朕便將之前你……臨幸過的宮女賜給你,日后切勿寡情薄義!”
朱厚照這年歲,正是少年叛逆期,做什么事都是為了好玩,哪里懂什么“薄情寡義”?不過既然目的已經(jīng)達到,他當即應允:“父皇說的是,兒臣記住了?!?
朱祐樘這才轉身:“開席吧,朕有些餓了?!?
知道兒子長大,當?shù)男那樽兊檬鏁称饋?,胃口意外好許多。
宴席的氛圍稍微有些詭異,張皇后神情恍惚,隱隱有些擔心,而朱祐樘父子相談甚歡,朱祐樘接連問兒子幾個問題,朱厚照對答如流,讓朱祐樘一直笑著點頭嘉許。
到家宴結束,朱厚照迫不及待道:“父皇、母后,兒臣要回去了。”
朱祐樘這才想起朱厚照要把他臨幸過的宮婢給討回去,不由側頭看向妻子:“皇后,今日去皇兒宮中的宮女在何處?”
張皇后面色有些遲疑,朱祐樘不明就里,一擺手對坤寧宮的管事太監(jiān)吩咐:“將人帶出來就是?!?
管事太監(jiān)臉色難看,卻不敢忤逆皇帝的意思,等兩個太監(jiān)把渾身打得血肉模糊的昏死小宮女拖上來時,不但朱厚照大吃一驚,朱祐樘也是驚愕不已。
朱祐樘指了指小宮女,看向妻子:“皇后,這是……”
管事太監(jiān)一看情形不對,急忙跪地:“陛下開恩,是奴婢……奴婢見下人不懂伺候主子,便讓人打她板子,跟皇后娘娘無關!”
欲蓋彌彰的伎倆,豈能瞞過睿智的朱祐樘?
朱祐樘未曾料想,不過因兒子臨幸一個小宮女,小宮女也是在不情愿的情況下失身,卻因此被打,若非他過問,可能這小宮女連命都沒了,他心里不由一陣傷心,自己眼中賢惠大方的妻子,難道一直是這么口蜜腹劍蛇蝎心腸的毒婦嗎?
張皇后看到丈夫生氣,跪下來道:“皇上,是臣妾的錯?!?
朱祐樘臉色變得雀黑,直接甩開張皇后抓過來的手,拂袖離開坤寧宮,張皇后跪在原地泣涕不止。
只有朱厚照在旁邊嘀咕:“小姐姐被母后責罰,父皇這般生氣,莫非父皇跟小姐姐有一腿?”(未完待續(xù)。).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