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丕道:“其實平舉兄他平日待人還算友善,就是有時候太過固執(zhí),身邊少有友人,我與他平日算不得交好,今日他非要留下!”
沈溪點了點頭,因為今天的講壇性質(zhì)特別,最初來了那么多人,最后沒走的是想多學一點心學思想,不能把人趕走,更何況互相之間認識。
沈溪道:“那位仁兄不知如何稱呼?”
謝丕道:“姓馮,名義,字平舉,早我?guī)啄曛猩鷨T,考過兩次舉人,都未中?!?
沈溪點頭表示釋然,他心里也在想大明是否有叫馮義的名人,可惜沒什么印象,可見此人在歷史長河之中籍籍無名。
而謝丕身邊,卻有不少未來大明朝的重臣。
“有機會,倒是想跟這位馮兄一起坐下來好好談?wù)?,他的那番話,倒也發(fā)人深省?!鄙蛳S口說了一句,顯得很是感慨,但其實沈溪不過是想為馮義說點兒好話,如此才會讓謝丕等人不因此而對馮義有所介懷。
謝丕一聽,臉色果然好看了些,笑道:“那回頭學生必定幫先生引介?!?
沈溪與謝丕一同從佛寺后院出來,準備返家,此時謝恒奴跟在后面有些失落,出來沒多少時候,就是跟著沈溪和謝丕出去聽了一場她根本聽不懂的演講,這時候就要回家,她覺得沒玩過癮。謝恒奴此時只好哀求謝丕:“二叔,你帶我出去逛逛?不是說到八月以后,京城里有很多熱鬧好玩的地方嗎?”
謝丕沒好氣地道:“帶你到大華寺,被你祖父知道肯定要埋怨,還是早些回去為宜……”
“哦?!?
謝恒奴委屈地低下頭,卻想起旁邊還有沈溪,又抬起頭帶著幾分期待看向沈溪,問道,“七哥,我要回去了,你何時有時間再到我家里來玩?”ъiqiku.
童無忌,女孩子居然主動邀請男人到家里玩,說出去會讓人笑話。
謝丕扯了侄女一把,道:“沒規(guī)矩,二叔都稱呼沈先生,你還叫七哥,你是不是以后讓我叫你姑姑?”
“嘻嘻……”
謝恒奴想了想,長輩突然變成晚輩,感覺很有趣,竟然笑出聲來。
謝丕瞪了她一眼,向沈溪告罪:“沈先生別見怪,她在家里沒個管束,這才有些失禮?!闭f完又對謝恒奴小聲威脅,“看我以后還帶你出來!”
謝恒奴臉上又露出一點兒失落。
“走了走了,沈先生,我讓人用馬車送您回去,我們就在這里告辭。”到了寺廟門口,謝丕先讓謝恒奴上馬車,這才對沈溪道。
謝恒奴就算上了馬車,小腦袋露出簾子,看著沈溪和謝丕,她很希望沈溪能上車跟她一起走。
沈溪行禮:“無需管我,我若要用車自會去尋,倒是你們要早點兒回去,否則謝老先生若知曉不好交代?!?
謝丕趕緊還禮,這才鉆進馬車離開。
沈溪目送馬車走遠,正要到附近的車馬行租車,卻有人迎著他走過來,正是在講壇上對他出不遜的馮義。
馮義年過二十,比謝丕等人年長,再加上他性格孤僻,被人冷遇并不奇怪。
馮義過來,先給沈溪行禮告罪:“學生之前出莽撞,請沈翰林不要怪責。”
“怎會?”
沈溪笑了笑,這馮義雖然有些固執(zhí),但看上去人卻很好說話,或許是別人對他有些曲解,“馮兄說的對,做學問不能只想著科舉,應(yīng)該涉獵更多的知識,其實回想起來,在下做學問也有許多不足的地方。”
馮義沒想到沈溪如此平易近人,本來在他看來,像沈溪這樣少年得志的學官應(yīng)該是氣勢凌人目中無人才對。
馮義心想:“難怪他可以中狀元,當翰林,果非尋常人。”
沈溪道:“馮兄若不急,找地方坐下來喝杯茶?”
馮義趕緊擺手:“不敢不敢,學生才疏學淺,怎敢……”
沈溪笑著打斷馮義的話:“同是做學問,哪里有才學深淺之說,側(cè)重點不同罷了?!?
馮義面帶慚愧之色,他自問在才學上跟沈溪相差太遠,拍馬不及,可沈溪卻說得如此謙虛,反倒他經(jīng)常在人前托大。
等進了西直門,兩人在積水潭附近找了家茶肆坐下,馮義上來為沈溪敬茶,一臉嚴肅之色道:“若沈翰林不棄,學生愿意拜入您門下,跟您潛心做學問,無論以后進學,還是傳揚學問,都不敢有違沈翰林教導(dǎo)?!?
面對這請求,沈溪微微一笑。
要收學生,他覺得應(yīng)該是去收一些年幼的弟子,未料以馮義如此的年歲卻要拜在他的門下。
難道以后要收一群比他年歲還大的弟子?(未完待續(xù)。).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