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這個時候頭腦終于清醒過來,迎頭便拜:“民婦拜見知府青天大老爺……”
汀州知府正是素有賢名的鮑愷。
卻說鮑愷在安汝升之后繼任汀州知府,于地方多有惠政,為八縣士紳百姓擁戴,新科狀元出在汀州府,他這個知府沒道理不親自臨門恭賀,誰想剛下轎子到了門口,就見前面一陣喧嘩,若不是他躲避及時,掃帚早拍在他面門上了。
旁邊有人喝道:“這等惡婦。拖出去杖打二十!”
立時就有衙役想上來拿人,卻聽旁邊有人提醒:“打不得,這是狀元娘,聽說兒子中狀元患了失心瘋,不是有意沖撞知府大人?!?
鮑愷聽了吃驚不小,原來狀元的老娘這般潑辣啊,印象中狀元郎的母親必是大家閨秀,知書達理,可這位……嘖嘖,連一般小門小戶婦人的賢淑都無。這也能培養(yǎng)出大明朝最年輕的狀元郎?
“這位就是沈狀元的娘親吧?快請起!”
鮑愷親自相扶,又因男女之嫌不能接觸周氏的身軀,只能作勢虛托,不過惠娘和丫鬟們在磕頭行禮后都趕忙過來扶周氏。
周氏站起來,傻愣愣地望著鮑愷,心里那叫一個驚愕,這可是高高在上的知府大人,居然親自臨門……知府總不會跟那些差人一起拿她兒子之事開涮吧?sm.Ъiqiku.Πet
那憨娃兒,真中狀元了?
“妹妹。你……你快掐我一把,我……我身子不能動了!”
剛才那股橫沖直撞的瘋勁兒過去,周氏身上的力氣突然沒了,要不是人扶著她。她連站都站不住,手腳顫抖著,卻依然不敢相信眼前發(fā)生這一切是真的。筆趣庫
鮑愷道:“快扶沈狀元的母親入內(nèi)?!闭f著抬頭一望,“****篳戶也能出狀元??磥砦彝≈葜厝私艿仂`啊?!?
連知府大人都如此說,鄉(xiāng)里鄉(xiāng)親頓時都覺得面目有光,為生在汀州這樣一個好地方而光榮自豪。
人群簇?fù)碇苁稀⒒菽锖椭?、報子進到藥鋪正堂。報子重新把剛才的喜報又宣讀一遍,這下惠娘終于反應(yīng)過來這不是有人拿沈溪上京趕考的事情開涮,趕緊讓綠兒去掛彩……可由于秀兒跟著謝韻兒上京,藥鋪里連個能搬抬的人都沒有。
鮑愷仔細(xì)打量過藥鋪,走過去笑著行禮:“老朽聽聞我汀州府舉子高中己未科殿試狀元,心中欣喜,自我大明朝開國以來,三元及第者,唯商老太傅一人,將來令公子造詣必不在其下。老朽這里先恭賀了?!?
周氏如若置身夢中,至于“商老太傅”是誰她不知道,心里只念叨“我兒中狀元了,我兒中狀元了”,半晌后,才有人提及:“狀元郎的父親在何處?”
惠娘不由啞然失笑,這么喜慶之事,居然忘了去通知沈明鈞!
卻說沈明鈞在家里和印刷作坊兩邊跑,這會兒才剛印刷作坊,估摸還在為妻兒的事情發(fā)愁。
“沈家公子中狀元啦!”
“沈家七公子三元及第,福建第一人?!?
“汀州有個狀元郎,狀元有個潑辣娘?!?
……一時間外面各種傳聞都有,汀州府城為之轟動,不管認(rèn)識不認(rèn)識,有沒有工作,都往城西這邊趕。
沈溪雖不是汀州有史以來第一個狀元,卻是自有科舉考試以來歷朝歷代最年輕的狀元,且是連中三元,沈溪中解元時就已名動汀州府,沈溪北上京城,城中還有不少百姓為他送考,如今就好似自家的兒郎中了狀元般,都是發(fā)自內(nèi)心高興。
此時周氏徹底傻了,聽說兒子下獄,她就沒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兒子好端端的怎就被人誣陷作弊?
如今兒子中了狀元,她更迷糊……
我這生的什么兒子啊,昨日里還是個圍著我轉(zhuǎn)、成天被我拎耳朵打罵的臭小子,這才幾年功夫就是人人艷羨的大明朝狀元郎。
瞪大眼發(fā)怔好半天,周氏終于忍不住出詢問鮑愷:“知府大人,我兒中了狀元,他會回來嗎?”
鮑愷本來以為狀元的母親要問怎樣高深的問題,聽到周氏發(fā)話不由令他啼笑皆非,看來真是個沒多少見識的狀元母親啊……不過女子無才便是德,或許狀元正是因為生在這樣的家庭,才不會受到太多羈絆。
鮑愷正色道:“沈狀元高中后,會先入翰林院為官,若一切順利,今年年底或明年年初便會返鄉(xiāng)省親,榮歸故里。狀元母親切勿心急,狀元郎必會平安歸來?!?
周氏聽到兒子當(dāng)官了,心里樂開了花,但她還是不明白,連忙追問:“翰林院,又是個什么地方?”
這次不用鮑愷回答,就有人起哄:“翰林院可是為皇帝辦事的地方,翰林可是天子近臣。狀元娘,您就等著當(dāng)誥命夫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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