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省瑜面色不善,連正眼都沒瞧沈溪,匆忙以要參加考校為由進到校舍里面,蘇通搖搖頭:“可惜我不是吳公子……”
外之意是,京城里這些世家名門的小姐沒我的份兒。
沈溪送蘇通到了門口,正要作別,有個背著包袱,看起來年紀輕輕,眉清目秀的考生走了過來,恭敬行禮:“兩位有禮了,不知這里可是國子學?”
蘇通最煩的就是這兒的人一遍遍重復這里是國子監(jiān),畢竟他自己不是監(jiān)生。蘇通道:“這位官人說的好生有趣,這不是國子學,難道是孔廟?”
此人不知為何蘇通會有這么大的火氣,他愣了愣,才行個禮道:“學生嚴惟中,謝過二位指路!”
既然蘇通和沈溪對他不是很客氣,此人也很識相,謝禮之后便往國子監(jiān)大門而去。
沈溪送出蘇通兩步,心里把“嚴惟中”的名字默念一遍,腳步不知不覺停了下來,回頭打量著那個正抬頭看著國子學大門,側臉上帶著一抹驚喜,風塵仆仆的年輕人。
嚴惟中,本名嚴嵩,號勉庵、介溪、分宜等,惟中是他的字。此人九歲入縣學,十歲過縣試,號稱神童,弘治十一年江西鄉(xiāng)試舉人,弘治十八年乙丑科進士,進吏部尚書,謹身殿大學士、少傅兼太子太師,少師、華蓋殿大學士,專權國政二十年的明朝權臣,被稱為“青詞宰相”。
沈溪十歲參加縣試之時,還是馮話齊說起江西袁州府有個神童十歲過縣試,想讓他去試試,這一試便一發(fā)不可收拾,結果沈溪這個“神童”后來居上,只用了三年時間就以福建鄉(xiāng)試解元的身份入太學。
此時嚴嵩已經虛歲二十,遠行在外,連表字都有了,惟中……唉!
想到這里,沈溪不由長長嘆了口氣。
蘇通有些驚訝地看向沈溪,問道:“沈老弟,你怎么了?”
沈溪苦笑著搖了搖頭:“剛才那人的名字,你可記住了?”
“好像是……嚴惟中?沒聽說過有這么個人,沈老弟你為何提及?哦,莫非也是太學生,以后跟沈老弟你是同窗?”蘇通笑著問道。
嚴嵩是舉人不假,但來京城是備考會試順帶到國子監(jiān)看看,還是準備入太學當學生,沈溪全然不知。
歷史上的嚴嵩是沒有入太學經歷的,當然沈溪這個人也早在五歲時爬樹意外摔死了。
轉眼沈溪來到這世界已有七年多,從他推行種痘之法,再到參加科舉,一路揚名,他所產生的蝴蝶效應,對這世界的改變正在以幾何速度放大,對嚴嵩的影響到底有多大,尚不得而知。
沈溪送走蘇通,便想進去找到這個嚴惟中,準備試試他的學問和修養(yǎng)。
沈溪的想法很簡單,我的出現(xiàn),哪怕只是與你一個眼神的交流,對你未來的人生就會起到很大的轉變,如今我跟你說幾句話,你的人生或者就要重新改寫,至少嚴世藩想在幾億分之一的機會中脫穎而出那是微乎其微。
可惜沈溪進去轉了半晌,都沒找到嚴惟中的人。
“快開考了,還不進去,等什么?”老遠有個先生模樣的人出來對外面還在游覽和觀賞的監(jiān)生喝斥一句。
沈溪收拾心情,正要步入考場,旁邊就有訕笑聲響起:“看來連門在哪兒都找不著,不過往北走也對,這國子學的正門豈是你等隨便出入的地方?”
字正腔圓的京腔,而且是十幾個公子哥聚在一起嘻嘻哈哈調侃,說明是京城官宦子弟,互相熟識,一起到國子監(jiān)入學。
沈溪本不想搭理,此時卻有一個聲音從人堆里發(fā)出:“既為學子,到國子學來,不走正門,又走何門?”
沈溪沒想到有人為自己聲援,轉過頭一看,這個為自己聲援的人竟然是之前跟他問路的嚴惟中。
嚴惟中依然背著個包袱,似乎進京城后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找,直接便到國子學來了。
相比京城這些剛入學的監(jiān)生,嚴惟中今年已經十九歲了,要大他們兩三歲。但或者是嚴惟中生了一張“娃娃臉”,看起來卻只有十五六歲的模樣,英俊中透出幾分稚氣,看上去也就比沈溪大個兩三歲。(未完待續(xù)。).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