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滿屋子人離去,惠娘和周氏長長地松了口氣……畢竟是婦道人家,根本就不習(xí)慣招待這些她們眼中的大人物,而且還一次來這么多。
“臭小子,不是讓你在后巷別走遠(yuǎn)嗎?你又死哪兒去了,居然還帶了一幅畫回來?當(dāng)老娘的話是耳邊風(fēng)不成?”
人一走,周氏又恢復(fù)她一貫的潑辣,對著沈溪就是一通臭罵。
沈溪沒想解釋,麻煩本來就是他惹來的,雖然隔壁字畫店的徐掌柜才是罪魁禍?zhǔn)住?
“娘,我知道錯了?!鄙蛳怨哉J(rèn)錯。
周氏還要繼續(xù)責(zé)罵,惠娘突然問道:“小郎,那幅畫你是從何得來?”
“這……”sm.Ъiqiku.Πet
沈溪腦子里飛快轉(zhuǎn)著,要是他說這幅畫是那老先生畫的,惠娘和周氏必然會逼著他去把人請來,可若說是別人畫的,以惠娘的精明未必會相信。沈溪盤算再三,說道:“那畫是我找人畫的……徐掌柜使壞,要求我再拿出一幅畫來,可我一時間找不到老先生,只能事急從權(quán)……卻不知為何知縣老爺會喜歡那幅畫?”
惠娘想了想,道:“我看他不是喜歡畫,而是喜歡畫中之人?!被菽镅勖餍牧?,剛才也察覺到葉名溯看向她的表情不對,待后來見到畫后,那意亂情迷的神情越發(fā)掩蓋不住。
周氏罵道:“管你臭小子做什么……新知縣到了寧化縣,以后咱好好過日子,沒事別去招惹官府,那些當(dāng)官的咱惹不起。晚上跟你爹說說,讓他在茶肆那邊也小心些,別沒事又訛上咱。”
“娘,咱又不是大富之家,人家官府的人為何要訛咱?”
周氏一巴掌拍在沈溪腦門兒上:“跟你說話不聽了怎么著?訛咱也未必是要訛錢,要是他喜歡聽書聽曲,成天到茶鋪里霸著不走,旁人誰還敢去?茶鋪的營生還做不做了?”
惠娘點(diǎn)頭道:“小郎,你娘說得對。咱因為那老先生的事,跟前任韓知縣有過幾次交往,以后咱小心些,新知縣到底是怎樣個人咱不清楚,能不招惹就盡量避開吧?!?
沈溪乖巧地點(diǎn)頭:“我明白了。”
周氏還想訓(xùn)人,但見到沈溪噤若寒蟬的模樣有些不太忍心,恰好這時惠娘向她交待事情稍后便要回新鋪?zhàn)幽沁?,于是揮了揮手示意沈溪離去。
沈溪如蒙大赦,趕緊一溜煙走了,來到后院,只見林黛和陸曦兒就像做錯事一般站在院子中央,低下頭滿臉都是擔(dān)心和沮喪。
“誰的書被縣太爺拿走了?”沈溪問道。
“是我的,沈溪哥哥?!?
陸曦兒抬起頭,扯著沈溪的衣袖,小臉楚楚動人,“再給我寫一本吧,以后我保證不會被人拿走……好不好?”
沈溪硬不下心腸責(zé)備這既可愛又對他癡纏的小蘿莉,整件事跟她們無關(guān),上一任知縣韓協(xié)因為治理瘟疫有功而官運(yùn)亨通,繼任者要到藥鋪來視察也在情理之中。至于出現(xiàn)在后巷,多半是隔壁“思古齋”徐掌柜背地里耍陰招。
“不打緊,以后咱盡量少出門?;仡^我給你再寫一本,你可要好好收著,以后作學(xué)問就要靠它,明白嗎?”沈溪摸著陸曦兒的小腦袋,疼惜地囑咐。
“嗯。”陸曦兒終于眉開眼笑。
回到后巷家中,沈溪給陸曦兒編寫《幼學(xué)瓊林》,因為成書時他曾有許多改動,他一邊回憶一邊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