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容時接過來:“你……究竟是何時何處……”
“這如何可能?”
李卿落攤著手:“就是在蔣家人身上弄出來的呀?!?
她解釋道:“民女早在當(dāng)初知道蔣家勒索李朝靖五十萬兩銀子后,就讓德叔去辦此事了?!?
“過了這么久,才用假的把真的換了出來?!?
“不過,民女也是剛剛才知道這封信原來是那外室拿出來的,所以能在蔣家拿到這東西,民女現(xiàn)在也很意外?!?
“太子竟然沒將這東西,拿在自己手里?!?
段容時不由失笑。
“段容胤是個萬分謹(jǐn)慎之人。”
“若不是你的人能查出這些真相,怕是別人也很難知道,他與這蔣家千絲萬縷的干系了?!?
太子確實(shí)藏得很深。
段容時將信還給李卿落。
他盯著她,意味很深地問道:“現(xiàn)在,你拿到這東西,意欲何為?”
李卿落也不知道。
蔣家手中如今拿著的,是假的信件。
李卿落甚至在上面故意留下不少的破綻。
所以僅憑那一封信,和一個瘋了已經(jīng)審訊不出當(dāng)年真相的李將軍,根本無法再定下李朝靖的重罪。
除非,有人故意想要他死。
段容時見她不說話。
開口才道:“本王會說他必死無疑,是因?yàn)楸就鹾V定皇后會殺他滅口?!?
“先前皇后以允王的名義想要拉攏李朝靖,實(shí)則是想讓李朝靖成為太子一黨,以后好給太子效力?!?
“如今李朝靖和允王都已成了廢棋?!?
“段容軒已經(jīng)落盤,倘若他日李朝靖再突然清醒想起一切,皇后又怎會允許這世上有人再傷太子名聲半分?”
“太子,可是她用另一個兒子才換回來的東宮之主?!?
“所以,她不會留下這樣一個危害在將來再威脅到太子分毫?!?
畢竟李朝靖在發(fā)瘋之前,已經(jīng)落入皇后的棋局,并打算徹底倒向皇后一黨的。
若是他知道,他想要逼死裴老夫人,就為了保住自己的前程,就因?yàn)槭Y家的威脅所以想要盡快得到天風(fēng)商行,而這些都是皇后和太子給他設(shè)的局,他怎不會反咬一口呢?
李卿落想了想,將手中的信再次奉給肅王。
“殿下想如何處置此事,便以殿下之意吧。”
“這封信,就當(dāng)是民女獻(xiàn)給殿下,以報殿下今日相助民女和祖母脫宗離族之恩!”
段容時:“若本王……也想要他死呢?”
到了晚上,裴老夫人才拖著一身疲憊的回府。
李卿落趕緊去瞧她。
“祖母,您怎么樣了?”
“落兒熬了安神湯,您喝碗吧?”
裴老夫人先脫下盔甲,這才將安神湯先喝了。
等她坐下后,才緩緩告訴李卿落:“祖母……以當(dāng)年軍功,已換了李府滿門女眷的平安?!?
“就算李家這次再也回不來,但這些女眷,還都能保下一命。”
“明日,她們就都會被放回李府了?!?
果真與李卿落心中所猜想的那般,祖母會救李家所有女眷。
可祖母瞧著,并不高興。
李卿落知道她在難受什么,卻也只能緊緊握住裴老夫人的手。
“祖母,或許事情……沒有那么糟呢?”
裴老夫人苦澀地?fù)u了搖頭。
“落兒,李恪川那副樣子,李家將來確實(shí)并非延帝心中顧忌。他也沒必要針對李家什么?!?
“只是你爹他做的這件事,真的是重罪?。 ?
“他死有余辜,祖母不該心疼?!?
“只是……只是……”
“當(dāng)年祖母就丟下了他?!?
“難道如今,還要再將他丟下一次嗎?”
“落兒,祖母這兩日意識到,你父親如今這幅樣子,或許祖母真的要負(fù)最大的重責(zé)……”
“他從未如此喊過我娘,更從未如此這般依賴過我?!?
“祖母沒用,心里一次次比針扎的難受……”
“落兒,祖母說實(shí)話,如今你父親這副樣子,祖母這心里……當(dāng)真不想讓他死?!?
裴老夫人說著羞愧的低下頭去。
但即便如此,她今日用軍功換的,仍是滿府女眷性命安危。
裴老夫人擦著眼角的淚珠,竟然有些不敢看李卿落的眼睛。
李卿落早就猜到她會心軟。
她抬手緊緊握住裴老夫人的手:“祖母,恕落兒不孝?!?
“只是他這次,是真的必須死!”
李卿落話音剛落,天外一聲驚雷,閃電‘噼里啪啦’作響。
接著,傾盆大雨從黑壓壓的天邊滾來瞬間落入金陵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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