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鄧嬤嬤來求見。
李卿落收拾了情緒,讓她進(jìn)來。
鄧嬤嬤進(jìn)來便一樁給李卿落跪下。
“姑娘,以后就讓老奴,一直跟著您吧!”
鄧嬤嬤突然表忠心,讓李卿落很是意外。
“嬤嬤這是何意?如今,您不是一直都在幫我做事嗎?”
鄧嬤嬤低下頭去:“姑娘也說了,老奴從前是幫姑娘做事??墒峭螅吓胍?,給姑娘做事?!?
李卿落:“你……為何?”
李卿落看著眼前的鄧嬤嬤,不明白她怎么一夜之間,變化如此之大。
昨日事發(fā)后,她不是還很怕自己的手段嗎?
“你知道的,我并無要從祖母手里要人的意思?!?
“而且,如今祖母生了我的氣,我自己也不知往后她到底是否還要理我,我……”
鄧嬤嬤搖了搖頭:“姑娘放心,老夫人只是一時被姑娘做事的手段給驚到,所以還在氣頭上罷了?!?
“等過兩日,姑娘自己伏低做小哄哄她,她哪還舍得不理您?”
“姑娘不知道,這三十年來,姑娘是唯一一個打開了老夫人封鎖緊閉心房的人。姑娘在老夫人心里,重要著呢!”
李卿落聽到這里,心并未松落一口氣,反而密密麻麻的針扎般的疼。
祖母對她如此不同,她卻屢次利用了祖母。
她不說話,鄧嬤嬤卻說了下去。
“姑娘,老夫人她到底心軟,而且顧慮太多,所以行事上和您,可能稍有不同?!?
“姑娘昨日那一招,確實(shí)也嚇到老奴了,可是老奴回去卻想了個明白,跟著這樣的主子,不就才痛快嗎?”
“老奴不想憋屈著,覺得姑娘這么做,是對的!有仇報仇,有恨便報恨。”
“雖然手段有些毒辣了,但不如此,又怎能對得起自己?這世上從無得饒人處且饒人,只有得饒人處,人更欺人。”
鄧嬤嬤是打從心底認(rèn)可了李卿落這個主子。
也是給自己一家子,還有雀兒以后,謀個真正的出路和前程。
反正她是認(rèn)定了,跟著姑娘,絕對是有洪福前途,有肉吃的!
李卿落上前將鄧嬤嬤攙扶起來。
“嬤嬤,以后我這院兒里,您就是主管事嬤嬤。我的事,一切就勞煩您操心了?!?
鄧嬤嬤得到李卿落的認(rèn)可,頓時歡歡喜喜的退了下去。
她先把雀兒和翠兒都叫到跟前,然后將她們二人都給狠狠敲打了一番。
“我們紅楓館的規(guī)矩,就是兩個字,嘴嚴(yán)!”
“記住,做任何事,都要過腦子。不要連累姑娘,不要拖累姑娘,更不要給姑娘徒增煩憂!”
“若有違反者,勿論是誰,我都嚴(yán)格院規(guī)處置!”
“……”
紅楓館的人,很少。
主子奴仆,加起來才總共四人。
外面守院子的,算是靜慈堂那邊調(diào)過來的,所以李卿落尋常不用管她們。
不過鄧嬤嬤仍然開始嚴(yán)格規(guī)范,覺得從今日開始,紅楓館就要正兒八經(jīng)的要有規(guī)矩了。
李卿落兩世都沒有正兒八經(jīng)的當(dāng)過主子,所以到底怎么管理院中事務(wù),其實(shí)她一竅不通。
既然鄧嬤嬤要立正經(jīng)規(guī)矩,她也就干脆全部交給鄧嬤嬤去管,不再操心了。
這一天,整個將軍府仍是靜悄悄的。
瀾滄院那邊,仍在不停進(jìn)進(jìn)出出,不過卻無一人敢發(fā)出聲響。
紅楓館,也尋常的又過了一天。
白日里,李卿落臉上上了些藥。
這會兒躺在床上,其實(shí)臉已經(jīng)不怎么疼了。
但她輾轉(zhuǎn)反側(cè),就是沒有睡意。
剛剛坐起身準(zhǔn)備下床喝口水,屋子里的燭火一個搖晃,突然就滅了。
李卿落習(xí)武近兩個月,到底也有些長進(jìn),她立刻就意識到了危險,抽出床邊掛著的劍對著黑暗。
這屋子里,進(jìn)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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