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看,瞬間錯愣住。
他的手臂上,大大小小,新的舊的,竟然有四五處傷口。
都還包著紗布。
而瞧著顏色最新的,是右上臂的一道新傷。
“您這次剿匪,受傷了”
李卿落伸手碰了碰,眸子里濕漉漉的已含了淚光。
段容時:“輕傷不礙事?!?
她伸手指著新的那處:“那這里呢?疼不疼?”
李卿落紅了眼和鼻頭,帶上了哭腔。
段容時突然很后悔。
早知,就不該給她看的。
原本那半推半便是故意想惹她心疼的。
哪知弄巧成拙,真讓她疼起來,他這心里竟然比她還疼上數(shù)倍。
“不疼?!?
他大手溫柔地摸著她的頭,正要將衣衫合上,窗外一聲震呵:“你們在做什么?。俊?
“落兒!”
“你怎可、怎可做出這種事來?。??”
“一個女娘強扒郎君衣衫,這成何體統(tǒng)啊?”
“還不趕緊分開!”
“分開?。 ?
“你給我下來?。 ?
裴老夫人痛心疾首的低吼,險些急暈了過去。
她本以為肅王是個覬覦自家乖乖孫女的登徒子。
哪曉得,自己孫女竟然也是個女色狼。
瞧瞧她,開著窗大咧咧的扒了肅王的上半身,哪里還有半點兒女兒家的矜持?
雖然知道他們二人兩情相悅。
這肅王也為了落兒連自身安危都不顧了,確實情義深重!
但到底,到底他們還是沒有名分的啊,這要傳出去了,她一個女娘要怎么活?
“太胡來了!”
“簡直不可思議!”
裴老夫人氣沖沖的就要往里面來。
李卿落一張臉雪白。
她緊張的趕緊爬下矮榻:“完了完了。都怪殿下您引誘我……”
段容時十分淡定地拉上衣袍。
“別急。該來的,遲早會來?!?
他起身卻并不是迎接裴老夫人,二人拉著李卿落回到床邊。
然后叮囑她:“將鞋襪穿上?!?
“宮里快來人了?!?
李卿落這才想起,自己竟然光著一雙腳在他面前跑來跑去。
到底也懂了許多大家閨秀的禮儀了,她羞澀的趕緊將腳藏起來,而段容時則一把拉下床帳將她徹底遮住。
等裴老夫人氣沖沖的進來,只聽他說道:“老將軍,是本王失禮了,不怪落兒。”
“您要罵,就罵我吧?!?
裴老夫人:……
她能罵他嗎!?
?。??
昨晚他才救了落兒,雖然中途出去了一趟,但后面又返回來守著落兒沒有離開。
堂堂一個王爺,就在矮榻上就將著歇了最多一個時辰。
這世上別說王爺了,就是任何郎君都很難做到如此用心體貼。
她裴秀珍都看在眼里,豈是那種沒有良心的人?
而且就算自己是落兒的祖母,也是萬不敢罵他一個皇子的。
那是什么罪?
但他就這樣護著落兒,真當(dāng)旁人都是瞎子不成?
裴老夫人氣的差點兒翻白眼兒直接背過去。
只能狠狠地瞪著帳簾后的李卿落:“落兒,你可有什么要說的???”
李卿落就在床上趕緊乖乖跪下:“祖母,落兒知錯。落兒再也不敢了。”
話音剛落,鄭嬤嬤歡天喜地的沖進來:“老夫人——”
“姑娘——”
“宮里來人了!”
“是太后娘娘的懿旨,讓姑娘快出來接旨吧!”
李卿落已經(jīng)穿上了鞋襪,聽聞此一把掀開床簾。
她看向段容時:“懿旨?”
段容時微微頷首:“去吧?!?
“我晚些時候再來接你?!?
“現(xiàn)在肅王府的圣旨,應(yīng)該也到了?!?
說完他又神色自若,儀態(tài)恭敬的向裴老夫人點了點頭,而后才闊步離去。
仿佛剛剛被裴老夫人捉到的那一幕,對他來說根本沒有半分丟臉之處。
如此泰然自若的模樣,裴老夫人心里都暗罵了一聲:這臉皮是真他娘的厚啊……
不過,太后怎么會來什么懿旨?
裴老夫人這時候也懶得再和李卿落計較,只讓她趕緊梳妝出來接旨。
等李卿落妝扮的儀容得體后,祖孫二人才一起去了前廳。
來人除了太后身邊的芳姑姑之外,還有一個大太監(jiān)。
“太后懿旨——”
“奉天承運,皇太后詔曰:
今有李氏之女李卿落,乃秀麗將軍府嫡長孫女,性情溫良,端莊大方,聰慧果敢。
在南山別院戰(zhàn)亂之中,憑聰明機智和非凡的武藝身手,毅然果決的救下哀家一命。
其德容兼?zhèn)洌瑑x范可嘉,堪為天下女娘之表。
哀家心感甚慰,特晉封其為瑤光縣主。
并賜府邸、金帛若干,以彰其賢。
……
布告天下,咸使聞之。
欽此?!?
“裴老將軍,李姑娘,請接旨吧!”
大太監(jiān)笑瞇瞇的將手中的太后懿旨遞給李卿落。
在祖孫二人懵然的伸手正要謝恩時,那太監(jiān)竟然又從身后掏出另一封圣旨來。
“別急?!?
“還有一道圣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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