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趕緊又將早就從外衫上剪裁下來的那塊布雙手奉上。
段容時迅速拿起并將之一把抖開。
雷叛福。
只有短短的三個字,卻讓段容時瞬間如墜冰窖,渾身從頭涼到腳。
追雨三人也伸長脖子看到了那三個字。
雷叛福?
這是何意?
冷電不可置信的說道:“難道是殺雷背叛的意思?可這?!?
破風搖了搖頭,表示他也暫時想不出來。
追雨氣憤不已:“若殺雷真是叛徒,我要親手宰了他!”
婆子身旁的小廝連忙說道:“殿下,那日雷侍衛(wèi)說、說了,若是將此事傳到殿下面前,便要拿奴才們開刀?!?
“原本奴才們都不敢提及的,只怕此事是真的,鬧到殿下面前就真的擾了殿下煩心?!?
“可是蕭嬤嬤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這兩樣?xùn)|西,而且當時那姑娘為了不傷及蕭嬤嬤,還自己生生擋下了雷侍衛(wèi)的長鞭……”
“瞧著,那姑娘是真的沒有壞心,所以不愿傷及無辜?!?
“奴才們怕這其中有什么誤會,想那姑娘是真的有苦衷,所以故意留下的信物?!?
“而且雷侍衛(wèi)還說,那姑娘是個刺客,還殺了小德子。”
“可、可她連西苑都沒逃出去,又怎么可能悄無聲息就殺了小德子呢?”
“還有丟在地上的刀,也沒有血跡。又是怎么殺的人?”
“原本此事奴才們是要稟報伍公公,讓他來做決斷的?!?
“可伍公公這幾日也不知道去了哪兒,滿府找不到人,也沒有留下一句話就不見了……”
追雨:“你說什么?伍公公也不見了???”
破風:“難怪今日回來沒有他在跟前晃悠。”
“王爺,不知伍公公是否與此事有關(guān)?”
段容時手中還捏著那塊布巾。
上面是用鮮血寫成的字。
字跡已經(jīng)暗紅發(fā)黑。
雖然字歪歪扭扭寫的很急促,但是他還是認得出,有些她還不太成熟的筆鋒。
是她寫的字。
原來她真的來過肅王府!
而他竟然全然不知此事。
段容時:“殺雷現(xiàn)在何處?”
四大侍衛(wèi),只有殺雷這幾日離開過,而此時他恰好又不在。
冷電:“殿下,殺雷今日負責城東那邊的搜索,因為那邊靠近碼頭,又有春宴樓等魚龍混雜的生意,所以抽不開身便沒有同屬下們一起回來。”
段容時將布巾塞入懷中:“雷叛福。殺雷,背叛,福滿樓?!?
他一看到這三個字,便瞬間已經(jīng)明白了她的意思。
一想到她是因為自己而深受困境,一向自持冷靜沉穩(wěn)的肅王,心頭是無人知曉明白的,已經(jīng)快要發(fā)瘋的急躁。
此刻他的眼神冷得像冰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那股壓抑的怒氣卻讓人感到窒息。
“去。抓到殺雷,把他帶回來見本王?!?
破風三人都頭皮發(fā)緊,臉色鐵青。
他們風雨雷電四人自小陪著殿下長大,一起出生入死無數(shù)回。
可此時此刻,他們也不明白,殺雷為何會突然叛變?
難道他被下降頭了?
不過,倘若他真是叛徒,他們?nèi)艘步^不會手下留情!
春宴樓。
“站??!”
李卿落混過三樓所有的視線,好不容易一路有驚無險地下到二樓,剛要從側(cè)樓梯再溜到后院,就被人給喊住。
“你,過來?!?
一個守在某間雅房外的侍衛(wèi)指著李卿落喊道。
李卿落指指自己,那侍衛(wèi)還極不耐煩:“不是你,還能是誰?就是你!過來!”
李卿落眼見那侍衛(wèi)牛高馬大十分強壯的樣子,只好硬著頭皮趕緊過去。
她指了指自己嘴巴,然后低下頭去。
“是個啞巴”
那侍衛(wèi)皺緊眉頭,頗為嫌棄。
不過他已經(jīng)等了好一會兒了,那些龜奴都是忙忙碌碌的,就這一個現(xiàn)在瞧著還閑溜達的樣子。
而且,這龜奴臉上一顆巨大的黑痣,黑眼圈又大又濃,十分符合主子交代的非女子又樣貌丑陋的條件。
所以他一把將李卿落扯了過來,然后再一掌便將其推入房里:“進去,伺候里面那位公子沐浴更衣!”
李卿落滿頭問號的瞬間便站在了房里。
然后就看到一口巨大的浴桶。
浴桶正冒著騰騰熱氣,一個披散著長發(fā),正雙臂悠閑攀在浴桶邊緣的郎君背對著自己。
李卿落心里罵了一萬句:他娘的王八蛋!挨千刀的殺雷¥……惡毒的沁玉¥&……
顯然,她是被抓來伺候人了。
果然做龜奴就是個苦命活。
“是個龜奴?”
她僵直的站在原地沒動,那公子卻半側(cè)著頭向她看來。
李卿落看到半張俊俏無比的側(cè)臉,原來還是個清秀俊美的清雅公子。
只是她不明白,整個春宴樓多的是各色各樣的美人,便是專門伺候人沐浴的婢女也是模樣整齊看著就令人賞心悅目的,怎么這人癖好如此特殊,卻要個龜奴來伺候?
若他不是變態(tài),就是他的侍衛(wèi)太不用心了!
“還愣著做什么?趕緊過來給爺搓背?!?
“不然,爺剁了你的雙手!”
李卿落咬緊了牙,邁著僵硬的步子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