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想不清,那就別多想。
沒有證據(jù),想破天也沒有意義。
還不如著眼于當下。
我回過神,就見大海捧著一分為二的畫卷,瞪大了眼睛,仿佛看見什么絕世美人,都快流口水了。
我一拍桌子,嚇了大海一跳。
我哭笑不得的說:“你干嘛呢?”
大海捧著畫卷,仿佛那是什么稀釋珍寶,簡直愛不釋手。
他贊嘆道:“貝勒,你牛??!有了這一手,咱們何必經(jīng)營這些瓶瓶罐罐?干脆你以身飼虎,從了白家大小姐,再從她手里弄些好畫,然后用這一手一變二,二變?nèi)?,本錢還回去,剩下的可都是實打?qū)嵉睦?。這才是真正的空手套白狼啊!”
我沒好氣的說:“要去你去,還以身飼虎……”
大海搖頭晃腦,賤兮兮的說:“我倒是樂意,人家看不上啊。說真的,你這一手,從哪兒學的?有這能耐,進了這行,誰不得把你當祖宗似的供起來?”
他拍著柜臺,激動的說:“這可是聚寶盆一樣的本事啊,還特么全是真貨,不是贗品!”
我搖搖頭:“比贗品強一些,但算不得真貨,還是有區(qū)別的。而且,你以為有這本事,就能隨便用了?”
大海一愣:“難道不是?除非就是受限于畫作載體嘛?!?
我搖搖頭:“當然不是。”
厚古薄今要不得。
但也千萬不要小瞧古人的智慧。
許多賺錢的法子,古人早就想到,乃至親自實踐過了。
尤其是古玩這一行。
許多技巧和本事,還都是古人傳承下來的。
譬如這手“拈花手”的本事。
用這種辦法作假,得到的畫作,看似和普通贗品高級,但終究和真品有所差距。
不僅是畫變薄了。
古人為什么要挑各種載體作畫?
因為不同的載體,所能呈現(xiàn)的技巧是不同的,所用使用的顏料也不一樣。
有的顏料,能落于絹上,有的顏料,必須用夾宣。
夾宣能分層,顏料落在上面,浸透紙張,呈現(xiàn)的內(nèi)容才完整。
有的顏料落于紙面,有的顏料落于紙背。
深淺不一,濃淡不一,呈現(xiàn)的層次不一。
于是,當完整一幅畫作揭成好幾層,畫作就不再完整,因為許多落于紙上的線條染料會變淡。
這也是為什么“揭二層”后,需要在下層紙上做一些局部補筆,填墨,加色,乃至加蓋印章等等。
因為有的染料,大多只能留存在上一層,第二層上會變淡。
不填墨加色,有點眼力的人,一眼就看出來了。
所以,只會揭二層,將畫一分為二,也別想直接發(fā)大財。
就填墨加色這一流程,足以勸退用這種法子造假的一大波人。
因為這不僅要求要將畫作一分為二,還需要對原畫真跡極為熟悉,也要精通填墨加色的技藝。
畢竟哪里需要濃墨重彩,哪里需要一蹴而就,哪里需要淡染細琢,都是有講究的。
不然,極容易被人看穿。
而且,有這本事,就能胡來了?
人家費盡心思,好不容易弄到這么一幅真品,本來好好藏著,當做壓箱底的寶貝,沒準還打算留傳后世的。
你用這本事,大搖大擺的賣出“真跡”,那別人手里的不成假的了嗎?
一次兩次還好,這種事要是做得多了,你看人家會不會聯(lián)起手來把你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