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婳冷冷的盯著他:“少說廢話?!?
“上次解蠱失敗,所以倘若你殺了阿朵,你也早就沒命,還能活蹦亂跳到現(xiàn)在?”
“你若想徹底得自由和輕松,就請肯許我真正為你們解開蠱毒?!?
宗政無珩氣的渾身發(fā)抖:“你們竟然騙……騙了我!”
“本皇子就不該相信你們這些苗疆人,還是她李卿落帶來的苗疆人!”
“這些日子我為你們做的還不夠嗎?”
“鞍前馬后,呵護照顧?!?
“你們想去何處,我都一一遵照辦妥。我究竟還有哪里對不起你們的?”
“結(jié)果你們兩個和她是一樣的狼心狗肺,到頭來都是想要我宗政無珩的命!”
“好,好好,真是好!”
“這一切,從頭到尾,是否又是李卿落那個毒婦策劃的計謀?”
“就是為了今日,你們將我害至如此境地是嗎?”
“還想解蠱?”
“做夢去吧!”
“要死一起去死!”
宗政無珩憔悴的臉上,滿是猙獰之色。
什么都不必偽裝了。
反正他已經(jīng)遭到所有人的拋棄和背刺,反正他今日可能再也走不出這個山頭!
槿婳搖頭。
“殿下何必如此執(zhí)著?”
“倘若你想痛不欲生地死去,確實大可不必解開這個蠱術(shù)?!?
“但將一切都推至他人頭上,是否對您自己的行為,有失偏頗了?”
“聽聞當初在大梁時,是你先設(shè)計陷害了落兒,不僅想讓旁人取代她的身份和地位,還將她的臉都給換了?!?
“讓她成為你的棋子,讓她失去自己好不容易爭來的一切?!?
“后來得落兒報復(fù),不也是你應(yīng)有的下場嗎?”
“而且,你又算是什么好人?”
“我還聽聞你當初想借祖力亞煉制的毒藥,讓整個金陵的人都變成嗜血怪物。若非那可憐的蝴蝶自戕結(jié)束一切,金陵早已是人間煉獄?!?
“而落兒他們同樣來自異國,身邊也有像我這樣的巫女,為何他們卻從未想過要害大楚子民?”
“不僅如此,落兒開了大楚第一家女子酒樓,雖然你們這些男人不會承認,但的的確確也算是造福了咱們大楚女子。”
“他們便是設(shè)計這暴君,也只是將人都引到城外,沒有牽連無辜平民。
“而你呢?”
“這便是你與他們二人的不同。誰是人,誰是鬼,世人誰又看不清?”
“當初留你一條性命,已是肅王殿下和落兒的仁慈,更是他們給你重新做個人的機會?!?
“他們這次確實給你挖了坑,但倘若不是你自己心思陰毒想要借太子之手鏟除他們,只是安安分分的待著,又怎會自己掉入這個陷阱?”
“是你自己害了自己?!?
“怨不得旁人!”
宗政無珩怒喝:“夠了!閉嘴!”
“你少在這里說這些風(fēng)涼話了。”
“啊——”
突然,他一聲慘叫。
隨后猛地抬頭紅著眼,狠狠地看向石頭上的阿朵。
阿朵正捂著胸口一聲聲的慘叫痛呼著。
宗政無珩也幾乎快要痛暈厥了過去。
很快,他全身都無力地跟著抽搐了起來。
“她到底……怎么……回事!”
槿婳也滿是心疼地來到阿朵身邊,并緊緊握住他的手。
“六皇子殿下你當真以為,同生蠱只是個尋常蠱毒嗎?”
“不然這傻孩子當初也不會搶在我前頭,替我來受這份兒苦了。”
“所以,解蠱的方式又豈是只需你喝個藥水便能成的?”
“如今子母蠱都還在你們二人體內(nèi),阿朵此時已經(jīng)正式開啟解蠱的儀式?!?
“一旦開始,便不能停下?!?
“現(xiàn)在正午太陽最是毒辣,若能成,她從此便能解脫?!?
“若是成不了,也只有跟著殿下你一起去了?!?
宗政無珩冷笑:“然后,趁給我解蠱之時,那李卿落便能前來殺了我?”
槿婳:“不解蠱,她便殺不了你嗎?”
宗政無珩感覺到屁股上的錐桶,這才明白,李卿落剛剛那一箭就是故意射偏的!
她原本可以直截了當?shù)匾患浯┳约骸?
憑她的箭術(shù),也不是辦不到。
宗政無珩絕望地閉上眼睛。
他也終于確定,當初在大梁沁玉的公主府內(nèi),那個行刺公主府的面具人也是她李卿落。
自己這輩子,就是從在春宴樓遇到她開始倒霉的!
早知當初,就該在春宴樓先殺了她!
他嘴角突然溢出一股血來。
也疼得實在受不了。
“行了!”
“快,到底要怎么做,快動手?!?
“我也不想再與你們有什么瓜葛?!?
“倘若這一次你再動什么手腳……呵,就休怪我,真的將她帶下地獄?!?
他惡狠狠地瞪了槿婳幾眼。
然后便讓侍衛(wèi)將自己背過去。
侍衛(wèi)忙不迭將宗政無珩背去大石旁。>br>槿婳讓侍衛(wèi)將宗政無珩放到阿朵身邊。
可宗政無珩屁股上還有箭,所以只能趴在石頭上。
阿朵痛得早已神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