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寒山又哭又笑,卸下了全身的力道,虛弱的靠在木樁上,將往事娓娓道來。
“當年,我從一個大頭兵,一路摸爬滾打,幾經生死,才成為了月從罡的副將。然而我知道,這雁鳴關的駐軍,就是月家人的天下,只要不能成為月家人,我就永遠都只能做一個副將。于是我刻意接近了月從容,希望能成為岳家的女婿,以后才能有出頭之日。為了能讓月老將軍接受我,我主動請纓,去收服被北胤占領的蒼南郡,不料卻被敵軍設計,被困于浮梁山脈?!?
這些事情雁未遲之前聽葉天樞提及過,雁寒山并沒有說謊。
“我聽說,當年是月從罡救了你,既然他救了你,你為何不好好對待月從容?”雁未遲開口質問。
雁寒山冷聲反駁:“沒錯,是他領兵救了我,可那又如何?他是為了救我么?他是為了搶我的功勞!我已經損耗了北胤七成的兵力,他才后來者居上,打敗了北胤。明明是我的功勞最大,可最后所有人都覺得他才是勝利者。月從罡撿了個現(xiàn)成的大便宜,還想讓我對他感恩戴德嗎?他那是為了爭功,順手救我而已!”
雁未遲不想跟雁寒山爭辯這件事。
一來往事已矣,沒有證據。
二來現(xiàn)在與他爭辯,激怒了他,那么雁未遲想要聽的話,怕是他又不會說了。
雁未遲沉默以對。
雁寒山見狀平息一下心中不忿,繼續(xù)道:“經此一事,我在軍中再無地位,那些隨我出征而犧牲的將士們,他們的同袍和親友,都視我為仇敵。我心知想要統(tǒng)領月家軍,再無可能。于是便借著陛下的賞賜,為自己爭取了進京述職的機會。可你知道么......呵......”
雁寒山苦澀一笑:“我離開北定城,走了一半路程的時候才知道。月從罡因為搶了我的功勞,被陛下冊封為定北侯。而我去京城,只能在城防駐軍中,繼續(xù)做一個軍中副將。哈哈哈哈,何其可笑。我戎馬半生,一身功勛。歸來仍是副將。還是一個外來的副將,不用想,我都知道,進入城防駐軍之后,我將會面臨怎樣的歧視和排擠?!?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