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啪的一聲好像砸在了人身上,蔣遙沒敢睜眼看,趁著混亂抬腳就跑。
蔣小姐,是我,蘇馳。熟悉的聲音響起,蔣遙瞬間抓住門框定在原地。
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瞪大了看過去,真是蘇馳!
你怎么會在這?
她下意識的看了眼他的手臂,緊張兮兮的問道,我剛才是不是砸到你了?
蘇馳一身黑色運動裝,頷首低語,不礙事,少爺,在1901等你。
1901???
那不是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嗎?
蘇馳握拳放在嘴邊,輕咳一聲,少爺說,就在這個區(qū),讓你、不要走錯了。
······
蔣遙因為藥物的原因,渾身燥熱的難受,但既然顧彥期叫她,她又不敢不去。
他、什么時候回來的?她垂著眼睫,絞著手指問道。
剛降落。
······
突然消失十天,又突然出現(xiàn),她竟覺得這中間隔了好長好長的時間。
來到1901,蔣遙輕輕扣了扣門。
自己進來,還讓我給你開門嗎?不悅的聲音透過厚重的門板傳出來,蔣遙瞬間打了個哆嗦。
這、她沒惹他吧?
怎么剛回來就發(fā)脾氣?。?
她這才發(fā)現(xiàn)房間門虛掩著沒有關(guān),忐忑的打開門踏進去那一刻,一個抱枕便重重的砸到肩膀上。
蔣遙撿起地上的抱枕,小心翼翼的走上前,顧醫(yī)生、你······
你剛才和羅勁做了?
站在窗邊那個高大的身影猝然回眸,漆黑的眸子里滿是戾氣,似是要殺人一樣的眼神看的蔣遙身體一顫。
她將抱枕放到沙發(fā)上,盡力壓抑著胸口起伏的弧度,聲音略帶沙啞的說道,我沒有,我跑了,是紀婷又把我?guī)Щ厝サ摹?
她琥珀色的眸子潮濕的像是進了回南天,突然眼眶一緊,腳步不受控制的上前走到他身邊。
你、你、受傷了?
他穿著和蘇馳一樣的黑色套裝,可是轉(zhuǎn)身過來的時候,里面光著的胸口上卻纏滿了繃帶,手臂上也是,唯一不一樣的就是手臂上的繃帶還在滲血,鮮血染紅了一大片白色。
顧彥期垂眸看著她,如深潭一般的眼底冒著層層寒光,突然他肩膀一抖,搭在身上的黑色外套便掉了下去,露出不同面積的傷痕。
我走的時候有沒有警告過你,為什么還要和羅勁一起來吃飯,你當我的話是放屁嗎。
你剛才差點就和他沉淪了吧,蔣遙,你可以蠢,但蠢到這個地步,你就是在找死。
他的語氣沉悶的像是濃重的烏云,壓得人喘不上氣。
蔣遙微微后退,垂著頭不敢看他的眼睛,我不知道會這樣,我已經(jīng)盡全力跑出來了。
跑不出來呢?蔣遙,你要是臟了,我可就不要你了。顧彥期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頜,強迫她看他的眼睛。
······
蔣遙眼里瞬間滾出一顆豆大的淚珠,她知道他找她只是為了自己的身體。
她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只是他的床伴、情人,但聽見這句話還是會心里難受。
所有人都不要她了,有一天,他也會的。
但她只能妥協(xié)。
我、我知道了,你放開我行嗎,我看見你的手臂、在流血。
她的眸子被燈光映著,水光盈盈,似是早起的露珠遇見了微熹,直直的撞進那抹漆黑里,讓人不忍在惡語相向。
回來了,你終于回來了。
蔣遙在心里默默念著,眼淚一顆一顆接連滾下,像是扯斷了線的珍珠項鏈。
她不管此刻顧彥期心里在想什么,不管他如何看她,她只知道,此刻自己懸著的心終于安全落地。
她安全了。
我不過就說你兩句,哭成這個樣子干什么,你的眼淚這么不值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