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誤會,我來不是炫耀,也不是挑釁什么的。”林晚月掠了下腰間的布料,緩緩的優(yōu)雅的在她身邊坐下,溫聲細(xì)語道:“我就是想來看看,靳臣喜歡的姑娘到底是個什么樣?!?
梁含月不知道她到底想怎么樣,也不在乎,“現(xiàn)在看到了,是不是挺失望的?”
比起她的優(yōu)雅端莊,自己現(xiàn)在可謂不修邊幅,邋遢至極。
“談不上失望,就是覺得你不該這樣輕賤自己?!绷滞碓侣詭锵У幕卮?。
“這是什么新鮮的招數(shù)?”梁含月看不懂。
林晚月彎唇:“你是女主,但我不是惡毒女配,你不用擔(dān)心我會害你?!?
梁含月蹙眉,“那你來做什么?”
林晚月:“看看你,跟你聊聊天。”
梁含月:“我們?能聊什么?”
林晚月:“我們能聊的很多,比如我和靳臣的關(guān)系,相信他都告訴你了吧?!?
梁含月:“他說的就是真的?”
“那要不要聽我的版本?”林晚月笑起來眼睛彎成月牙,笑容干凈溫暖,不帶半點(diǎn)雜質(zhì)。
梁含月沉默,亦是默認(rèn)。
林晚月思索了下,輕聲道:“林家世代書香門第,雖然與靳家是鄰居,偶有往來,但我父母瞧不上靳家的滿門銅臭,所以鮮少讓我跟靳臣來往,整日就將我關(guān)在家中,不是練習(xí)書法就是練習(xí)古箏?!?
“按照他們的說法,女孩子就應(yīng)該賢良淑德,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我也一直按照他們的要求,按照他們希望的方式長大,生活。哪怕當(dāng)初全家移民,我也跟著他們一起去了從來都不喜歡的國外生活?!?
她雖然是笑著說這些,但是梁含月在她的眼神里看到了落寞與失望。
“我一直以為他們通情達(dá)理,以為只要我聽他們的話,以后會過的不錯,但是在國外的生活哪有那么容易!我父親的投資失敗,母親的畫也不再受人喜愛,生活一落千丈,他們便想著利用我的婚事來挽救頹廢的林家,而他們?yōu)槲仪羧f選的對象是中東石油大亨,家里已經(jīng)有三個老婆了……”
梁含月睫毛輕顫,沒想到她的生活也是一團(tuán)亂麻。
林晚月:“這時候靳臣出現(xiàn)了,他需要我回京城而我需要他幫我從那段惡心的婚姻里解救出來。”
“靳臣不喜歡我,他跟我出雙入對是為了讓我替你擋下那些危險(xiǎn)?!?
梁含月淡淡道:“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绷滞碓律裆J(rèn)真道:“我所說的危險(xiǎn),不只是靳諾,還有一些組織和雇傭兵。”
“雇傭兵?”梁含月掠起眼簾,沒想到事情會發(fā)展到這么嚴(yán)重。
“我不知道那些人是誰派來的,但他們想盡辦法在暗殺靳臣,甚至是殺我?!?
林晚月解開自己的旗袍盤扣,露出雪白的肩膀,一道疤痕赫然醒目。
“這道槍傷是我替他擋的,這里……”她指著自己的腹部,“應(yīng)該算是替你擋的,要不是送去醫(yī)院及時,我怕是真的要去投胎了?!?
梁含月呼吸一滯,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她腹部的傷口。
“還有什么下毒,掐脖子,刀傷我就不說了?!绷滞碓略频L(fēng)輕的語氣,仿佛經(jīng)歷死里逃生的人不是自己,“他疏遠(yuǎn)你的那段時間,真的每一天都是活在刀尖下,稍不留意可能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梁含月不敢想象,他究竟經(jīng)歷了多少次的暗殺。
“他究竟招惹上什么人了?”
“不知道,我問過他,他沒告訴過我,或許你可以問問他?!绷滞碓聼o可奈何道:“或許他會告訴你?!?
梁含月沒說話。
林晚月:“這就是我和靳臣最近出雙入對發(fā)生的事,至于其他的一概沒有。他就算對我好,除了作秀給別人看,剩下的算是彌補(bǔ)吧,畢竟我真的是在拿命幫他?!?
“靳臣讓你來的?”梁含月問。
林晚月?lián)u頭:“他沒這么無聊,現(xiàn)在事情既然解決了,我希望自己不會被當(dāng)惡毒女配?!?
“可是你喜歡靳臣?!狈駝t也不會幫他擋槍!
“我是喜歡靳臣,那又怎么樣?”林晚月承認(rèn)的坦蕩,沒有絲毫的遮掩。
梁含月意外她的坦蕩。
“他那樣的男人,不喜歡他才奇怪吧?!绷滞碓滤妓鞯?。
“那你為什么還要跟我說這些?”對她沒有一點(diǎn)好處。
“我喜歡他,但是他不喜歡我,我不至于為一個心里沒有我的男人浪費(fèi)青春,犧牲自己的人生?!?
她答應(yīng)回來最主要的是為了不嫁給石油大亨當(dāng)四太太,而非是為了做靳臣的老婆。
梁含月對她刮目相看,“我突然覺得……他有點(diǎn)配不上你的喜歡?!?
林晚月低頭莞爾:“或許!不管怎么樣,我把事情說清楚,至于你們之間的事,你們自己解決。”
她今天來就是希望他們能好好解決他們的事,不要牽扯到自己。
梁含月:“謝謝?!?
不是謝謝她替自己擋下那么多危險(xiǎn),而是謝謝她的坦誠。
林晚月扣好盤扣,起身整理好旗袍,“那我走了?!?
梁含月坐著沒起來送她,“你要回去了?”
林晚月輕聲“嗯”了醫(yī)生,頓了下又補(bǔ)充道:“梁小姐,我看過你的戲,你演的很好。我想你這樣的女孩子,天生就應(yīng)該在鏡頭前發(fā)光發(fā)熱,而非偏安一隅?!?
梁含月眉眼一愣,“我還有一個問題?!?
“你問?!?
“當(dāng)年你出國,靳臣去追你差點(diǎn)鬧的京城交通癱瘓。”梁含月好奇的眼神望著她,一直不明白如果靳臣不喜歡她,當(dāng)初何至于鬧出這么的動靜。
“這件事啊……”她笑了下,笑容里帶著幾分惡作劇的意味,“他不是追我,而是為了這個……”
她從珍珠包里拿出一個皮筋,黑色的橡皮筋上掛著一個小月亮,看起來已經(jīng)很久了。
梁含月接過皮筋,瞧著眼熟好像是自己以前用過的。
“要是沒猜測,這個東西應(yīng)該是你的?!绷滞碓虏聹y道,“他一直視若珍寶,我趁他不注意拿走的,這也算是我這輩子第一次做這么出格的事。”
“你為什么要拿走這個?”一個破皮筋好像也沒什么稀奇的。
“誰讓我跟他表明心意的時候,他說我長的像他喜歡的女孩子,名字里還有一個字一樣,不然多一個字都不想跟我說?!?
林晚月無奈的嘆氣,“拒絕就拒絕,干嘛羞辱人,瞧不起誰?!?
梁含月捏著橡皮筋,腦子里有很多事情好像慢慢都連貫起來了,也都想明白了。
原來自己不是林晚月的替身。
原來林晚月是自己的替身。
從始至終,靳臣愛的人,唯有自己一人。
可是,知道這一切已經(jīng)太晚,太晚了。
傷疤已經(jīng)在那里了,她不能視而不見。
不會因?yàn)檫@些就感動流涕的原諒他的隱瞞和傷害。
也許這些都說明了,她和靳臣之間只有愛,沒有信任,走到了窮途末路,似乎也是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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